李老太爺就有些意興闌珊。坐席過半,便與太夫人道了聲乏,離了席。
兩位長輩走了,席間氣氛融洽了許多。
小韋氏也盼著杜燕綏能襲爵。丈夫官拜大都督,人遠在幽州。能拉攏個常陪侍在皇帝身邊的人,消息靈通,對丈夫大有助益。她看了眼李尚之和杜燕綏,笑著將岑三娘拉進了內堂說私房話。
人終於走完。李尚之就換了大碗,和杜燕綏拼酒。
「其實我爹說的也不無道理。燕綏,你雖不明說,我也知道杜家對重新拿回爵位一事也極看重的。你若襲了國公,也能給三娘掙個夫人的誥命。」李尚之說的極為中懇。
「沒有功勞,談何容易。」杜燕綏笑了笑,扯著李尚之去試劍:「去試試我送你的劍,海外的工藝,你不是想了許久麼?」
想著杜家爵位的由來與被削的原因,李尚之也不再追著這個問題深談,拿起杜燕綏送的劍,拔出了鞘。
劍發出一聲輕吟,劍刃雪亮。劍身能看到清楚的鍛紋,層層疊疊,如水波紋一般。
「好劍!果然是百鍊鋼!」李尚之眼睛一亮,幾步踏出,抖手舞動。
這種來自大馬士革的鍛劍法,在唐代興盛。百鍊鋼成繞指柔,說的就是這種經過反覆鍛打的兵器。集柔韌鋒利於一身。可惜現代只知資料,看不到實物了。
岑三娘跟著小韋氏進了內堂。小韋氏屏棄左右,拉著她的手悄聲問她:「杜將軍待你可好?」
「挺好的。」
小韋氏就嗔了她一眼道:「傻孩子,舅母問的可不是這個。」
岑三娘便明白了,照例裝羞。
小韋氏急了:「此處只有你我兩人,有什麼話不能對舅母說的?你倆尚未圓房吧?」
這能看出來?就算有變化,不可能三天就變少婦吧?岑三娘真吃驚了。
小韋氏撇了撇嘴:「舅母可是過來人。瞧你倆神態就不像。」
原來不是看體形變化啊,岑三娘只得低了頭,又搬出了藉口:「我葵水未至,所以……祖母和母親都未知情。是他同意了的。」
小韋氏心頭一喜,低聲說道:「舅母明白。你且放寬心,左右不過一年。日後有什麼事,打發丫頭來說聲,舅母幫你。」
小韋氏示好,岑三娘也不會拒絕,低聲應了。
「三娘,舅母有一事不明。雖然杜家沒有拿回爵位。以姑爺從三品的官職,照理說,應該給你請封誥命才是。為何進宮謝恩,沒見一紙封誥下來?這事你可得問問姑爺。」小韋氏見岑三娘領了情,又細心的提點了她幾句。
有無誥命,岑三娘原不在意。經小韋氏一說,也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