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福忍了笑,知道岑三娘今天打算餓著二房幾位夫人了。
點心一人上了碗結實的揪面片,還臥著黃澄澄的雞蛋。
岑三娘吃完,摸摸鼓起來的肚子,又聽帳房先生算了帳,催促著繡房趕製新衣。她看了眼沙漏,讓跑了幾個來回報訊的夏初坐下吃完,這才慢悠悠的起了身。
她走的慢,權當散步消食。
等走到了花廳,這才加快了腳步,未進屋先揚聲:「哎呀,這一上午忙得腳不沾地的,怠慢三位嬸嬸了!」
轉過屏風一瞧,岑三娘也樂了。
阿秋在廳里侍候。她拎了茶壺正挨個的添水:「夫人,奴婢再給您添添!」
几上空落落的,連盤點心都沒有。
二夫人宋氏穿的是窄袖襦裙挽著披帛,中等個子,不胖不瘦。
三夫人季氏身段極苗條,聲音柔媚。
上前見了禮坐下,大夫人劉氏看了眼岑三娘,氣不打一處來:「侄媳婦,坐了快一個時辰了,也沒端盤點心來。你怎麼當家的?這是國公府的待人之道嗎?還不擺飯,存心要餓著你三位嬸娘嗎?」
劉氏一張嘴就是吃。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婆婆呢。岑三娘腹誹著,趕緊賠禮,望著阿秋開罵:「你怎麼服侍客人的?我在前院議事廳辦事,不是早吩咐先請幾位嬸嬸用午飯。眼見都過了正午了,怎麼還沒開飯?」
轉過身就對三位抱歉的說道:「祖母病了,相公又不在,府里忙得雞飛狗跳的。我先前吩咐過了,就在議事廳胡亂吃了碗面片。那曾想這丫頭竟然忘了我交待的事。」
三人瞪著岑三娘,看怪物般稀奇。
往日前來,雖說討不了多少好,國公府畢竟還管飯。
昨天劉氏吃飽喝足,端了半鍋羊肉湯,包了餅回去。沒曾想今天連湯花都沒見著,喝杯茶都不得安生。
阿秋委屈的往地上一跪:「少夫人,不是奴婢不去傳飯。廚房原不知道要來客,說是事先沒吩咐過,就沒有採買。」
話說到這份上,茶也喝了個半飽。岑三娘興致勃勃的想,廚房沒有採買做不出菜來,二房幾位嬸嬸會怎麼辦呢?
劉氏輕而易舉的識破了這種小伎倆:「沒有雞鴨魚肉,咱們也不挑剔了。三娘,你讓廚房和點面煮鍋刀削麵來吃。」
岑三娘樂了。敢情只要自家廚房還有點米麵,這頓飯都一定要吃啊。她笑道:「嬸嬸這主意好。阿秋,去吩咐廚房和面去。別餓著三位嬸嬸了。」
阿秋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