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酸溜溜的說道:「敢情還是大嫂和侄媳婦感情好啊,昨兒來請吃羊肉湯,今兒咱們來了,就一碗刀削麵打發了。」
季氏柔聲說道:「二嫂也別挑剔了。誰叫咱們來的不巧呢。」
那眼波往岑三娘臉上一掃,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那些小伎倆咱們都清楚。沒用!
岑三娘笑吟吟的想,反正我不餓。氣定神閒的等著。
夏初接了阿秋的活,繼續給幾個添茶水。
「三娘,咱們今天來,一是你兩位嬸嬸想見見你。親戚嘛,總是要走動才會親。二來,還是昨兒那事。三哥兒要娶的是韋家的大姑娘,怎麼說韋氏也是名門大戶,杜家娶到這樣的媳婦面上也有光彩。要讓韋家知道自家姑娘嫁過來連個單獨的小院都沒有,丟的是咱們杜家的臉哪。三伯娘說國公府你當家,芷汀院空著也是空著,你就借給你三哥吧!」劉氏搶先開了口。
宋氏也幫腔說道:「想當初如果不是修國公府,後面那一大片宅基地也足夠咱們三房的子孫修房子住了。都閒置了十幾年了,咱們就自己掏銀子修修,將就著住了。」
「是啊,都是一家人。又都是空著的破房子。三娘,你只要點個頭,修繕的事不用你管,二房掏銀子便是。」這是季氏。
一個賽一個臉皮厚啊。岑三娘氣樂了。
她直接站起身福了福:「三位嬸嬸,三娘過門還不到一個月呢。借院子這樣的大事,三娘可做不得主。再過幾日,相公沐休,不如等他回了府,問過相公的意思再給嬸嬸們答覆?」
她想拖到杜燕綏回來。
「侄媳婦!你今天不點這個頭,我們三個就不走了!」劉氏理直氣壯的說道。
「哎喲,嬸嬸哪,你這是要逼死我啊!」岑三娘也不是吃素的,在外面耍無賴她沒底氣,自家地盤,誰能耍得過她?
她抽了浸過薑汁的帕子往眼睛上一擦,淚水滾滾而下。
手往頭上一扯,拔出枚束髮的金鈿子,髮髻就散了,兩絡頭髮垂落下來。人順勢往地下一坐,拍著大腿就哭鬧起來:「要逼死我了啊!」
長聲吆吆,聲音悽慘而尖利。
劉氏宋氏季氏頓時傻了眼。誰也沒想到看著清秀斯文單薄的岑三娘竟是個能撒潑的主!
劉氏大惱,扭過頭當沒看見:「侄媳婦你這是做什麼?叫人瞧著還以為咱們三個嬸嬸打了你罵了你……」
「誰欺負我家少夫人?!」方媽媽身系圍裙,手執兩把尺余長,磨得雪亮的菜刀沖了進來。
方媽媽敢情很久沒有嚎上兩嗓子了,聲如春雷炸響,震得屋裡的人都抖了抖。
她進了屋一眼看到坐在地上頭髮散亂,拍腿開嚎的岑三娘,就發了瘋:「少夫人,誰打你了?我要殺了她!」
揮舞著菜刀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