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連岑三娘的面都沒見著。杜惜福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崔家是來退親的嗎?
張媽媽差點氣了個倒仰,一個眼神使過去,帶來的人就圍著杜惜福罵了起來。
杜惜福嘆了口氣,拍了拍手掌。照壁後驀的衝出手持棍棒的杜家侍衛來。杜知恩興奮的往手心啐了一口:給我打!
張媽媽唬了一跳,沒想到杜家直接開打,尖叫著往後退,直喊侍衛救命。
那隊侍衛不過八人,才被杜家侍衛揍了,更沒有底氣應戰,護著張媽媽等人就跑。
只聽身後傳來杜家總管的聲音:你家要結陰親,我家不肯,你家去告官啊!堂堂三品開國侯府教唆著下人跑來撒潑,丟不丟人!
他故意喊得大聲,引得東市那邊隔著水渠看熱鬧的閒漢哈哈大笑。
回去張媽媽又一番哭訴,崔侯爺差點氣得吐血:豈,豈有此理!見官見官!給我拿朝服來!
杜家口口聲聲要打官司斷公道,到最後崔家先捶響了長安府衙門口的大鼓。
長安府尹只是個四品官,見崔侯爺親至,告的是杜國公府藏了他家的媳婦,接訟狀時手都在抖。這事,長安府管得了嗎?
無論如何接了訟狀就得發籤去杜家拿人。拿誰呢?杜家能對婚事做主的是一品國公夫人。
崔侯爺心頭窩著火,坐在公堂上冷冷問府尹:我家有婚書在手,對方毀婚,是否該派衙役將那杜家姑娘鎖了來?
府尹哪敢鎖杜家人,當著崔侯爺的面叫了縣尉讓他去杜家帶人,給縣尉使了個眼色,瞧著一班衙役帶了繩索提了火棍去了。
這廂杜老夫人和岑三娘接了消息,換了誥命服。
那縣尉一見兩位身著誥命服飾的夫人,頭皮就緊了。上前出示了籤條,要帶杜燕婉走。
聽著他自稱姓裘。岑三娘就想起來了,叫人喚了他過來,低聲笑道:你家可是住在永平坊?你大哥在羽林衛?裘員外可是你爹?
裘縣尉一驚:夫人怎麼知道?
岑三娘悄聲說道:我二舅舅是勝業坊李家。當初聽說你家老太爺瞧上了我的丫頭……
裘縣尉就想起來了,臉漲得通紅:少夫人,那是誤會!
岑三娘笑吟吟的說道:自然是誤會。今日崔家要和咱們家打官司,咱們家自然要應訴的。官司還未打,那崔家憑什麼說我家小姑是他家媳婦?我家小姑可是未閣的大姑娘,怎能去公堂拋頭露面……
那是那是。裘縣尉見她說完,四周的侍衛個個手扶著刀把,他要堅持帶杜燕婉走,立時就會被人家打出門去。他心想,只要杜家去了人,自個兒就算交差了,抹了把汗道,杜老夫人和少夫人前往公堂應訴請收藏、推薦。
岑三娘就起身扶了老夫人出府。坐的是雙馬拉的朱壁華蓋車。帶齊了四個丫頭,方媽媽和尹媽媽隨侍。又點了一隊侍衛護送。
兩人走後,廳堂後轉出杜燕綏兄妹來。杜燕婉吐了吐舌頭道:哥,你說只有祖母和嫂嫂能應付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