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綏看了眼沙漏,握著岑三娘的手道:還有半個時辰才出門,正好帶我去你幼時住的繡樓瞧瞧。
岑三娘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好瞧的?
杜燕綏不管,拉著她興沖沖的出去:除了我以外,怕是你爹都沒進過你的繡樓。獨一份,我一定要瞧。說不定你房裡還存著小時候胡鬧的玩意兒。
岑三娘沒辦法,只得和他去了臨後花園的繡樓。
樓梯擦得乾乾淨淨,有點逼仄。
兩人上了樓,是起居間,擺著張小小的束腰嵌大理石圓桌並幾張圓鼓凳。正堂牆上掛著幅山水,看落款是岑四爺的手筆。
杜燕綏睨了她一眼道:你很崇拜你爹?
岑三娘哼了聲不回答。
起居室隔壁就是閨房。靠牆擺著張撥步架子床,掛著粉色的帳子。柜子上擺著套茶壺,插瓶里插著兩支孔雀翎羽。臨窗是張書案,文房四寶收拾得整整齊齊。
兩人一進屋,岑三娘固然是四處打量,杜燕綏也好奇的看著。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了妝檯上。
妝檯擺在房間的另一側,正中是台尺來高的銅鏡,下面是一個極大的裝首飾的匣子。
瞧瞧你小時候都用什麼首飾。杜燕綏笑著上前拉開了匣子。
岑三娘撇嘴道:我去三房寄住時才十歲,值錢的早收拾走了,不外是些頭繩……話未說完,看到杜燕綏臉色鐵青的從匣子裡拿出兩隻人偶來。
她用手捂住嘴,只覺得寒氣一點點從腳底蔓延而上。
那是她在洪州時做的。做了四個。她,百草,滕王和杜燕綏。
匣子裡裝著她和滕王的人偶。滕王早就來過了。
杜燕綏深吸口氣,放下人偶將她攬進了懷裡,低聲說道:別怕,也許他只是想著從前……我在呢。
岑三娘緊緊的抱住他,一時間竟有些後悔不該回隆州來。
☆、夜宴
夜宴
良久,聽到杜燕綏不滿的說道:其實你長得又不夠美。
相處久了,岑三娘知道杜燕綏心思拐彎抹角的,聽到這話就明白他在安慰自己。她鎮定下來,輕聲說道:從前就摸不透滕王的心思。總覺得他和旁人不同,做事竟是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大概是出身高貴的緣故吧。遇著這種不講理又權勢滔天的人,我就覺得自己很渺小,極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