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被他捏著,他一聲不吭地捏著玻璃片往外扯。我痛得發抖,用力打他的背,哭著罵他:「滾!我死了也不要你管!你走!」
他不理會我的掙扎,抱起我進浴室將我放進了浴缸里,只留兩條腿搭在浴缸邊上。我整個人仰躺著使不出力。我努力想撐起身來,他一隻手輕輕一用勁就把我按了下去,我被折騰得只有喘氣的份兒了。
夏長寧坐在浴缸邊上拿起籠頭沖我的腳,然後噴雙氧水,痛得我直叫。
「別動!」他用紗布纏我的腳,纏好了順便繞上我的腳裸將雙腳綁在了一起。
我怒極,「你幹什麼!」
他瞟了我一眼,「麻煩!」
我雙手撐著坐起來,他伸手拉住我的手,看了看破皮的地方,拿起雙氧水又開噴,火辣辣的痛楚讓我又哭了起來。
夏長寧噴完把藥瓶放下,嘆了口氣抱住我,「別哭了,是我不對。別哭。」
這會兒哪裡止得住!我只是傷心,可又連為什麼要傷心都說不出來,就是一個勁兒的哭。我是恨丁越這樣騙我,還是恨夏長寧在騙我?我是因為丁越的死而復活歡喜,還是為了夏長寧心痛?
腦子裡一片混亂。
以前不管聽到什麼版本,都沒有像這次這樣讓我難過。現在,丁越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果斷地切開了我對他所有的夢想。
也許是我潛意識裡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悲情的角色中。一個優秀男人深愛著自己,然後他過世,把所有的好留了下來。這幾乎成了心底深處的小秘密,讓我能隨時找到傷春悲秋的理由的秘密。
卻原來什麼都不是!
有時候人想像中以為認定的事情,還會有第三種結局。
夏長寧伸出手,我沒有躲開。他的手就落在我的臉上,細細地撫摩,聲音低不可聞,「福生,對不起……」
他伸手拉我入懷,炙熱的唇印在我的唇上。
我閉上眼,沒有任何反應,眼角仍有淚溢出來。
身體一輕,他抱我進屋放在床上,拉過涼被蓋在我身上。我沒有睜眼,身體一聳一聳地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