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業沉聲說道:「少爺怎麼會這樣說?我們的命是少爺的。我們四個早想好了。最好明天拉到菜市口斬了頭。計劃才會天衣無縫。」
陳煜把酒杯一頓,伸手打了他一耳光,怒吼道:「你們的命有這麼賤?令你們娶妻生子好好過一輩子就這麼難?比斬你們的頭還難?!將來讓我多一處蹭飯吃的地方行不行?」
四人默默的聽著。陳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怒氣沖沖地拂袖往外走。
「少爺!」韓業眼裡有淚,哽咽著道:「少爺不肯用舍我們的命讓計劃圓滿。但是我們出去總難保有被人認出來的一天。我們不願壞了少爺的計劃。」
「住口!」陳煜迴轉聲厲聲喝住韓業。
他想起不棄,想起歡天喜地的為她攢狐裘做裘衣。心口又一酸。他的眼睛微紅,緩緩說道:「你們出去後聯絡上派出去的兄弟。把我的命令傳達下去。如果你們想讓我老了還能找到哪家混口熱飯吃,就不要再違背我的命令。」
四名侍衛互相望了一眼,自袖中抽出一把刀來,利落地劃花了臉。血自臉上傷口流出,甚是嚇人。他們伏跪在地上,對他磕了個頭。
陳煜唇邊隱隱露出笑容,知道他們不會再求死。他轉身出了牢房,向走廓盡頭走去,每走一步,心就跳一次。每一聲都仿佛在喊她的名字:「不棄,不棄,不棄……」
無恥的敲詐不棄和小六兩天後趕到了石城。遠遠的看到四海錢莊還開著門,進出的人神態自然,門口的夥計笑咪咪的迎來送往。自己是臨時逃脫。知道朱府小姐去東平郡的人不少。官府雖然把朱壽與八名護衛一塊抓了,四海錢莊沒有異樣,城門口也沒有捉拿自己的告示。
不棄鬆了口氣,還沒有牽涉到朱府。
錢莊的掌柜姓童,是朱府的老人了。見到不棄回來喊了聲天老爺保佑,一時控制不住競落下淚來。
進了內院書房,不棄心急的問道:「這兩天衙門裡情況如何?」
童掌柜搖了搖道:「杜大人既不說放,也不說不放。態度暖味。杜大人問及孫小姐的下落,小的只說還沒回來。」
不棄想了想道:「杜大人處打點了多少?」
童掌柜比了一個巴掌。
「五萬兩?」
童掌柜點了點頭。牽涉到謀反案,只要不把朱府扯進去,多出點銀子沒什麼。
五萬兩已經是極大的數目。杜大人一年的俸祿折成現銀不過三千兩。普通人家五十兩銀子可以過上一年。童掌柜當機立斷送出這麼大筆銀子,顯然是位極有魄力的人。
不棄沉思了會兒道:「小六,城門口沒有你的畫像,只有要求不得窩藏郡王府侍衛的海報。你換個名字先留在錢莊內院,暫時不要外出。有人問及,就說是我的護衛。童掌柜,我換身衣裳去州府衙門一趟。你把壽總管留在錢莊的銀票全帶上。」
童掌柜吃了一驚道:「孫小姐,一共有近三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