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打著噴鼻,噴出熱熱的氣息。
臨街的小方桌旁坐著兩個女子。年長後身男式白袍,頭髮在腦後松松紮成一束,面容清泠。年幼的穿著件青布棉袍,裁著皮帽子。似抗不住凍,縮著脖子,半張臉都埋在皮帽子裡。
「小蝦,真冷呢。」不棄的鼻間已凍得紅了,臉被風吹得有點疼。手攏在袖筒子裡,摸著軟軟的狐皮取暖。她的目光落在大鍋里的錫筒上,笑了,「老闆,來一角酒。」
一角是就是一錫壺。八兩。
喝了口,不棄笑了。靠著西胡的酒雖然入口辣喉。還不如二鍋頭。古代的酒再烈怎麼趕得上現代的蒸餾酒。只是一股糧食香嗅著不錯。
小蝦有些擔心的看著她。見不棄面不改色的喝了一杯,連嗆得咳嗽的跡象都沒,這才放了心。她默默的想,也許小姐喝醉了也好。至少她能舒舒服服的再睡一覺。
大獄的獄卒換了班,三三兩兩進了酒館。瞬間不大的店堂就熱鬧起來。
「……明天走了就好啦!」
「可不是麼?這尊神供在咱們這兒,知府大人也愁得要死。要出個意外可怎麼得了。」
「聽說,前些日子殲滅沙匪那位可是出了大力的。」
「皇家的事,誰說的清啊!」
不棄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酒。目光仍痴痴的望著對街石城大獄的高大而沉重的木門。
這時,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住。不棄眼睛亮了,看到白漸飛帶著幾名大內鐵衛進了大獄。一個時辰後,他出來重新上了馬車離開。
不棄對小蝦使了個眼色。自己慢吞吞的喝完酒,上了馬車。她掀起轎簾,看到小蝦遠遠的綴在白漸飛的馬車身後。
她相信小蝦一定能逮到白漸飛落單的時候。不棄放下了轎簾吩咐道:「去銷金窟。」
東方炻坐在銷金窟後院裡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環佩叮噹,玉夫人立在檐下輕聲問道:「公子心情不好?」
東方炻煩惱地說道:「她為了他來,我會很不高興。她不來,我又想見她。
玉夫人,你說她會不會來?」
玉夫人微笑道:「公子長大了。從前不懂相思,方懂相思便已相思。妾身只是不明白,以公子的品貌才華,天下佳麗何其多,為何公子偏偏對她有了情。」
「有客來了,有客來了!」檐下的鷯哥突怪聲怪氣的喊道。
東方炻順手抄起几上的茶潑了鷯哥一身,恨恨的罵道:「天還沒黑就急著跑來了!這麼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