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衣抬起頭看著她,「你從什麼時候起知道的?」
「西泊。」永夜簡單地回答。
「我的破綻有那麼多?」
「不是,只是一種感覺。我只不過覺得一個去砸場子的人不該對我這個陌生人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這本來應該是偷偷摸摸去做的事,你也不像個張揚的人。而到了安家佛堂,你不該問我,我在找什麼。」
虹衣奇怪地看著她,緩緩問道:「為什麼昨天你裝不知道?」
「我總不能顯得太聰明。我一聰明有人就要倒霉了。」
虹衣幹完杯中酒,悲哀地看著永夜,「你錯了。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故意來的。不需要我再去設計,哪怕不在那杯酒里下藥,你也會來的。」
永夜呵呵笑了,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眼裡的悲傷更深,「我怎麼能不來呢?這裡的熟人這麼多。」
虹衣站起身慢慢地說:「是啊,熟人多是好事。聽說風大俠明晚也會下山喝你的喜酒,這婚禮必定很熱鬧。」
「多謝。」
下山,他在山上嗎?永夜的腳步毫不遲疑地往山上走。
風吹過,秋葉落下,像斷魂的蝴蝶落在上山的小道上。
空谷幽幽,山泉凝噎。永夜一步步地走上去,落葉在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寂靜得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
轉過彎,前方有一道木橋。其實就是幾根木頭搭在了山澗上。看得出來年代已久,木頭上爬滿了青翠的苔蘚。
橋頭突出的岩石上建了座六角亭,月魄坐在亭子裡喝茶。
永夜當沒看見,抬腿就要上橋。
月魄大步走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永夜笑了笑,「讓開。」
他捉住了她的手腕什麼也沒說,拖著她往山下走。永夜站著不動,被他扯了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雖說成親前新郎不能見新娘,可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今天我很想和你一起喝酒。你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