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激得脖子上起了一層jī皮疙瘩。晟豐澤緊張起來,目光越發兇狠:“好啊,殺吧!本王死了,季英英全家會被殺得jī犬不留。”
楊靜淵眯了眯眼。晟豐澤驀然反應過來,笑聲越發瘋狂:“原來是顧忌著季英英……呵呵!呵呵!”
楊靜淵一拳揍在他腹部,看他身體疼得彎成了蝦米,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季太太下毒,要挾於她。你為何要這樣做?真的是在擔心季家會泄露你百般威脅索bī季家的染絲秘方嗎?你為何不殺了他們?晟豐澤,你喜歡一個人,就喜歡看她掙扎痛苦罷了。你不敢承認你喜歡她,所以才會去折磨她,想讓她屈服於你。你不過是個懦夫罷了。”
他收了劍,bī視著晟豐澤道:“放棄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吧。南詔想吞併大唐,做夢都做得可笑。若敢犯境,來一個我殺一個。你在益州城的日子,每一刻鐘我都會盯著你。”
楊靜淵說完,屈指打了個呼哨。白馬從黑暗中奔來,他自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在馬上,抬頭看了眼晟豐澤,策馬離開。
一拳狠狠擊在了城牆上,晟豐澤恨聲說道:“rǔ臭未gān的小兒,你懂什麼?楊靜淵,你會知道惹怒本王的代價!”
見他安全回到驛館,赤虎頓時鬆了口氣。
晟豐澤敏感地察覺到了,寒著臉道:“怎麼,擔心本王會遇到危險?”
“主子,還是小心為好。雖說益州能路不拾遺,主子身份貴重,萬一……”
“沒有萬一!想害本王的人還沒有出世呢!”
異樣的bào怒讓赤虎呆住,主子平時運籌帷幄,沉著冷靜,怎麼會突然這樣?
晟豐澤將脫下的夜行衣狠狠擲於腳下。他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本王無礙。不用擔心。”
“是。主子早些歇息。明天要去北城絲戶周家作客。”赤虎不敢多言,行禮告退。
“赤虎!”晟豐澤叫住了他。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十二歲就成了我的侍衛,和我一起習武長大。我……是不是喜歡上了季英英?”
只有和他說心裡話的時候,晟豐澤不會自稱本王。赤虎的嘴巴張了又閉上,閉上又蠕動著。
“說呀!”
赤虎為難地說道:“赤虎知道主子喜歡阿木。馴它的時候什麼招都使過……好像對季娘子有一點相似。”
阿木是一頭罕見的白獅。為了讓它對自己柔順忠心,他曾經將它折騰得奄奄一息。晟豐澤無力地擺了擺手:“正事要緊。本王不會再去季家了。”
他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銳利,“楊二老爺做事畏頭縮尾,給他添把火吧。”
★、第147章輿
明月居楊靜淵的書案上擺著一張益州城的輿圖。桑十四拿摺扇往圖上一點,得意無比:“如何?你十四哥說話算話。”
楊靜淵白了他一眼,繼續埋頭複製。
“我說你還重新複製什麼?直接在這圖上標出晟豐澤的行蹤不就行了?”複製輿圖,哪怕縮小簡略繪製,也需要一個時辰,桑十四在旁邊等著太無聊。
“這樣詳細的輿圖,除了都督府和州府衙門,全益州找不出第三份。如今沒有人用這圖,你利用你爹的身份從衙門裡偷了出來,得儘早還回去。私藏輿圖當心被人控你謀反!被晟豐澤知道了,當街殺了你搶走都有可能。”楊靜淵頭也不抬地描繪著,
“那你繪這麼細做什麼?畫個大概看看不就行了?”
“我有感覺,將來我用得著這份圖。別吵我。”
桑十四無聊地坐在一旁飲茶吃點心,只安靜了一陣,又開口問道:“你好像有半個月沒去季家了吧?我可是聽說季英英受了傷,足不出戶,你不去探望?”
楊靜淵手腕一顫,一滴墨滴在了竹紙上。他順著墨點畫出線條,淡淡說道:“崴了腳而己,在家靜養就好。”
“咦,你怎麼知道她崴了腳,不是受了風寒,或者……相思成疾?偷偷去瞧過她了?”
“我當我是你?從前視牛七娘如洪水猛shòu,如今天天尋著藉口去牛家。成親前見面不吉,我去探病就能將她的腳看好了?”
楊靜淵努力想維持平時瀟灑自在的模樣,思維卻被桑十四的話牽得飄散開來。他機械地繪著圖,想著偷跑去季家瞧季英英的事。又暗自發狠,等他揭穿晟豐澤的yīn謀,讓那丫頭好生崇拜仰慕一番。他微微翹起了嘴唇,傷了腳,這些天正好讓她在家反省反省。他是她的夫君,她就該毫無保留地信任自己,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