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二二立刻討饒,“你們三個路大夫一起結婚,大路大夫心qíng肯定不好,那我不完蛋了!”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人從她身側走過,頭也沒回地開口,“哦,是麼,那你今晚繼續夜班正好陪我這個心qíng不好的人吧。”
二二嚇得捂嘴,“大、大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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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翰飛樂了,拍拍她的肩頭,佯裝同qíng,“唔,看來大哥心qíng確實不好呢!”
二二沖他直吐舌頭,“呸!你自己大喜了還禍害群眾!”
“那我還是不請你吃喜酒吧。”路翰飛故意逗她,“免得要你出份子錢,又禍害你了!”
二二白了他一眼,“哼,我把份子錢給小路大夫唄!”
路翰飛斜了她一眼,“這麼多路大夫,你就這麼劃分的啊!別人的都挺好的,怎麼就我的聽著不像腫瘤外科的大夫,倒像是婦產科的,三鹿?還是問題奶粉!”
“我能怎麼辦?”二二攤手,“大家都這麼叫,不然叫一聲路大夫,四五個人一起答應了!”
“你們怎麼不叫路燕飛二路啊,到他那就避開‘二’,改叫燕飛大夫!你們這群以貌取人的傢伙!”路翰飛狠狠地戳穿二二的話,“立刻把我的三鹿給改了!”
二二笑得捂肚子,“別啊,大夥都覺得三鹿特別適合你!”
路翰飛佯裝惱怒地白了她一眼,進了辦公室。大哥路承飛在燈板旁看片子。路翰飛熱絡地問好,“早上好!”
路承飛今天排了近十台手術,所以他已經進入了那種生死一線的嚴肅狀態,沒理睬身邊的人和事。
比所有人來得都早的路燕飛此時在給窗邊的幾盆弔蘭噴水,見路翰飛來了便笑著說,“一起查房?”
“我不和你一起去。”路翰飛酸溜溜地說,“你是翩翩公子,我是三聚氰胺……”
路承飛咳了一聲,下逐客令,“你們倆都出去。”
☆、PART8
兄長下令,路燕飛和路翰飛不敢有絲毫怠慢,乖乖出了辦公室。大哥路承飛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教授了,除了科里BOSS級別的老教授和主任,基本算是T市安仁醫院腫瘤外科的一把刀,尤其擅長放she介入手術。
二哥路燕飛心思縝密,多大的手術他都不驕不躁,十幾小時都能保持思路清晰,每一步都盡善盡美。所以那些小護士們奉路燕飛為翩翩公子一樣的人物崇拜。只可惜,名糙有主。
路翰飛剛來醫院時間不長,在幾次做副刀的手術中顯現出他卓然超群的天賦,但大伯路振英卻遲遲沒讓他主刀過任何手術,不論大小。
路翰飛心癢難耐,在急診大廳看到個麥粒腫的病人,都想衝上去劃一刀,給自己點jīng神慰藉他開了個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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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了一圈,路燕飛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疲憊。路翰飛知道婚期將近,二哥公事私事一起來難免力不從心。他娶的是大學同學兼同事唐亦柔,唐家在J市,跨城市結婚難免事qíng就多了。不像路翰飛這般輕鬆愜意,小雅南嫁給自己,無非就是拎著行李換個房間住罷了。
“還是你和雅南這樣好。”路燕飛忙得焦頭爛額,自然羨慕起了別人,“二嬸是嫁女兒娶媳婦一步完成。”
“嫂子是值得你辛苦。”路翰飛調侃了一句,“你就別羨慕我了。”
路燕飛抬手點了點他,“難怪大家都說你自作孽不可活,你這話要是給雅南聽到,她得多傷心啊。”
路翰飛低頭笑了笑,她何止是傷心啊,暗戀了這麼多年的二哥要給她娶二嫂了,又豈止是傷那麼淺?這種感覺,他很清楚,只是不知道她那個傻丫頭能不能像自己這樣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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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īn歷九月初一,huáng道吉日,宜嫁娶。
路家今日張燈結彩,大宴賓客。路家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只記得樂呵呵地派紅包,兩個孫子同天結婚,一下子有了兩個孫媳婦,加上一個孫媳婦還是自小領養的小孫女,等於是三喜臨門,怎能叫她不開心?
路家老太太馮安安雖年至耄耋,在T市仍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她的公公在民國初年留日學醫,抗戰時回國在開了診所,懸壺濟世,無償救助傷病員和老百姓。馮安安的丈夫路家仁子承父業在解放後做了抗美援朝的隨軍軍醫,馮安安雖不懂醫術卻極善經營,兩人同心協力才有了最初的“安仁西醫館”。有了這些歷史背景,安仁在T市發展得很順利,大半個世紀過去後成了叱吒東南一帶的醫療業巨頭。
路家仁去世後,長子路振英接替父親成了‘安仁’的金字招牌;次子路振聲則負責經營。
當年老爺子路家仁突發心梗死過世,老太太就一病不起,臥chuáng三年,眼見就要撒手人寰了,忽得一高人指點說路家男丁旺盛,陽氣太重,沖煞了體弱的老夫人,須得從西南面領養一位少失怙恃的女孩,還得是yīn歷五月中到六月底出生,才yīn氣重一些,這麼一轉悠就找到了七月出生的孤兒——那時候還叫宋雅南的她。
按說路家人是不該迷信的,可路振聲的妻子還是堅持收了這個孩子,她說,“我是不懂迷信還是科學,但是我只知道,人不管生了什麼病,好心qíng是不可缺的良藥。”
路老夫人膝下兩子三孫,一直盼著能有個孫女,如今來了雅南,心裡自然是歡喜的,這一高興病倒還真的好起來了。如今一晃過了十來年依然健在,路老夫人把她捧在手心,比對那幾個親孫子還疼得很,雅南在路家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