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視著眼前這兩張臉,是不是七年前他們也是用這樣的表qíng去和我的同學說,說他們是不入流的東西,帶壞了他們女兒,讓他們永遠都不要來找我?
在各類報紙上他們笑得優雅,言語得體,而此時,那時,他們又是如何的嘴臉?恐怕這些卻是別人不知道的。
“已經給你七年的快活日子了?你還不夠?”我爸站了起來。
“那你們要我回來做什麼呢?”我嗤笑,“我什麼也學不好,也做不好陸家的繼承人,而且我只會給這個家丟臉,你們還要我回來做什麼呢?”
“書làng。”我媽突然喊了huáng書làng一聲,“你先去登記一下住院的手續。”
他應聲離開,同樣是讓人迴避,卻是不同的方法,我突然起呂望狩微笑著答應的臉,他何時會被人這樣趕走過?
huáng書làng一走開,我媽說,“你這樣確實是做不了陸家的繼承人,可是huáng書làng卻可以。”
“那你們讓他做好了。”我說道,huáng鼠láng來做我真的無所謂,或者說誰做我都無所謂。
“他畢竟是外人。”我媽說,“即便他是你爸最得意的門生,可是我們陸家總不能把什麼都給他呀。”
“所以呢?”我問。
“讓他做我們陸家的上門女婿。”我爸堅決地說,我看著他們笑了,“哈哈……原來我的作用就是這個,做不了繼承人,卻可以為你們招來一個繼承人?”
“如果你要這樣想也可以。”我媽說。
“哈……我不這樣想我還能如何想?”我問道,誰來告訴我,我該如何想?
“如果七年來你們要對我說的只是這個……”我咬了下嘴唇,“那麼很抱歉,我得做不孝順的孫女了。”
我決然走出醫院的門,晚上的天漆黑一片,只有呂望狩的車燈亮著,我沖了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嚎啕大哭……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開動了車子,等我哭累了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自己的chuáng上了,我醒來爬下chuáng,呂望狩坐客廳沙發上吃東西。
“醒了?”他喝了一口茶說,“我剛去買的早點。”
“你昨天沒走?”我問。
“恩。”他應道,“某人嚎得和láng人似的,我想想昨晚是十五,還是看著的好。”
我撲哧笑了出來,坐在來就要拿麵包,他喝道,“刷牙去,你真是夠……”
“切……”我怏怏起身向廁所走,“上班怎麼辦?”
“你就休息吧。”他說。
“這麼好?”我牙刷還塞在嘴裡就叫起來,娘個腿的,我終於有休息日了,感動啊感動。
他扭頭看我,“主要是現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這樣實在是太……”
“那分手好了。”我回道,“省得你丟人。”好歹小jī我也要傲慢一次啊。
“那你可以無限期休息了。”他說著把早點裝進袋子裡,“我也走了。”
“……”我趕緊改口堅定地說,“呂望狩同志,我們還是重新開始吧。”
他淺笑著,我突然想到昨天他也是這般微笑,鼻子一酸說,“我們去約會吧。”
“看來你還想繼續昨天的事?”他jian笑著說。
“靠,我是這樣的色女嗎?我是嗎?我那是為了文學事業找素材。”我把牙刷一丟,昂首走過來。
他點了下頭,“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木子美用下半身寫文了?”
“我……”老娘我十八般武藝樣樣jīng通,就是暫時還沒學會用屁股打字。
他翻著雜誌說,“那去哪裡呢?”
“我想去放煙火。”我說。
“白天去哪裡放?”他不屑地說,繼續喝茶。
“那白天去上班,晚上去放好了。”我說著飛快地梳頭,“我可不想少拿一天的工資啊。”看著鏡子裡的臉,除了哭腫的眼睛,我似乎又變回了快活的小jī。
下班以後吃了飯,呂望狩開車帶我來到江邊的公園,他拎出一袋煙火遞給我,又給我一個打火機,我挑眉,“大哥,不帶這樣的,小時候是我點,這次好歹該你點了吧!”
他輕哼了一聲,“是你想放煙火的吧。”
“靠!”我怒了,“你太過分了,好歹我們還在jiāo往期吧,竟然不幫我點菸火。”我說完覺得神qíng氣慡,原來偶爾叫出來實在是太撒氣了。
他面露難色,隔了一會才說,“我怕火。”
“噗……”我一下就憋不住笑了起來,“哈哈,你竟然怕火?”難怪他小時候不點菸火裝女王了,敢qíng他是不敢啊,“等等,難怪你看見我頭髮燒著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似乎懶得和我爭辯,或者說他是心虛沒底氣了,我拿過打火機就點了起來,一束束煙火衝到了空中,火星落在江面上,他站在我身後看著,我開口,“呂望狩,你帶我走好嗎?永遠不要回那個家……”
他沒回答,我繼續喃喃著說,耀眼的火花照得我眼前一片光亮,“可以嗎?我不想再回去了,一次也不要了……”
伴著煙火茲茲衝上天的聲音,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