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她圈出黑衣黑帽的獨身男子;另一個,她圈出了正沉默觀察著自己縴手的紅裙女人。
鍾妍家的仿畫內容,以及,樂小小家的仿畫內容。
「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樂小小和鍾妍之間的共同點,就在於這一個元素。」
講台下黑壓壓的一群人,一個個頂著張睡眠不充足的臉,尤其是老蔡——這位隊裡唯一人到中年的刑警原本就頂著倆根深蒂固的大眼袋,為案子熬了幾夜後,整個人的中老年氣質被眼袋烘托得愈發的明顯。
他不明所以地盯著PPT:「就一副畫?」
初南點點頭:「更確切地說,是畫中所展現的孤獨。」
她退開身,讓台下所有人都能看清楚PPT上的油畫:「從昨天黃瑩教授和郝警官的談話內容上看,我們不難發現,這位受人敬重的教授在生活里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那一面就和外表光鮮的鐘妍一樣,是無人關注時內心深處的孤獨感。」
她頓了一頓,又道:「結合十三年前的『雨衣人入室謀殺案』,前幾天的樂小小案、鍾妍案,以及昨晚剛發生的『閩大黃教授案件』,四位被害目標人家裡都有愛德華.霍普元素的油畫,而這四名被害人的職業分別是:十三年前年的吳紅姍是名自由撰稿人,昨晚被害未遂的黃瑩是名大學教授,至於鍾妍和樂小小,大家都知道了,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實力演員、一位是擁有一定量粉絲的網絡主播。這四個女人看起來都擁有十分光鮮的職業,可事實上,剝開表皮看本質,卻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孤獨。」
說到這,初南按下滑鼠,隨即PPT屏幕上的油畫退去了,換成了下一個頁面。
那是一段從微博上截圖下來的文字,短短的一段,於兩年前被發表在微博上:
26歲的生日,早上打電話給出差的先生,聊了整整十分鐘,他都沒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午休的時候媽媽打電話過來,還以為是想提醒我今天該給自己煮個荷包蛋呢,可結果她說:「囡囡啊,這個月能提前幾天給你爸轉生活費嗎?」
晚上加班,連公交車的最後一班也錯過了,咬咬牙,花了二十塊打了個的士,就當是慶祝這特別的一天吧。
畢竟這個世界上,好像就只剩下我自己還記得這個日子了。
這麼快就二十六歲了啊樂小玲,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每天都快樂。
可其實,字裡行間的每個字,都充斥著濃濃的不快樂。
寥寥數語浮現在幕布上,勾勒著深夜獨坐於計程車后座的年輕女子:她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夜燈,許久,輕輕地,對自己說了句「生日快樂」。
那是兩年前的樂小玲,還沒開始在網上做直播的樂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