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鼠再一擊,PPT畫面重新回到那副《夜鷹》上。
初南看著講台下的一票人:「所以,大家從以上素材中感覺出什麼了嗎?」
李演大概是一票刑警中心思最細膩的,比隊裡唯一的雌性動作郝美人還細膩。於是初南這問題甫落,李演最先有了答案:「孤獨,和這副畫異曲同工的孤獨。」
初南點點頭:「對。『雨衣人』選中的這幾名受害者,她們的生活看似光鮮體面,可誰都有難以言述的孤獨。她們抑制不住內心的孤獨感,在看到愛德華.霍普的畫作時,心生觸動,於是我們看到的是,她們家都有愛德華.霍普元素的油畫。」
「可是這……」下面又有道地瓜腔傳來,郝美人略微遲疑著,「聽起來就有點扯淡了啊。」
初南:「哦?怎麼說?」
「你看啊小南姐,要說四個人家裡都有那什么元素的畫,我能理解,可你說『她們看似都有熱鬧的生活,可剝開表皮看本質,大家一樣的孤獨』——這話你品品,是不是套到誰身上都一樣?」
紀延眼皮子輕輕地一跳。
郝美人的話如青天白日裡的一記悶雷,不響,卻莫名擊中了他從頭到尾都繃著的某條神經。
「比方說我啊小南姐,」就聽郝美人舉例道,「我這人,看著開心吧?人民警察,公務員,正式工,聽起來風光吧?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總覺得孤獨啊,有時候破了個大案,自己覺得牛逼轟轟,可轉頭發現沒人可能吹牛的時候,我也覺得有些挫敗啊……」
老蔡笑呵呵地調侃她:「小郝同志這是想找對象了吧?」
郝美人一愣:「???」
郝美人:「靠,我怎麼給表達成這德性了?不對不對,小南姐,我其實想說的是……」
「你想說的是,『表面風光內心孤獨』其實並不是一種個別現象,它是當今社會狀態下的一個小縮影。」低沉的嗓音從後邊傳過來,那是眾人最熟悉的一道音色。
紀延抱胸坐在最後一排,一邊琢磨著郝美人剛剛那席話,一邊把目光對向了最前邊的初南:「郝美人說的沒錯,這或許就是霍普的畫之所以能擊中大家的原因。」
每個人在光鮮的表象下都有某些不為人知的孤獨:鎂光燈下笑容可掬的演員,在深更無人的房間裡為自己點上一根煙;直播室里鼓勵大家對生活樂觀的主播,逃離了網絡,不過就是個連鄰居都不認識的宅女;大城市裡衣光鮮亮每天穿高跟鞋走在商場辦公樓里的白領,在生日的夜晚自己為自己點燃蠟燭;為生活奔波的中年父親傍晚回家時,在車裡獨自坐了許久,才又重新揚起笑臉,回家擁抱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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