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遺憾只發生一次,紀延可以認為不過是巧合。
可,它發生了三次。
三次。
就仿佛策劃了這一切的人實在太過了解他,於是利用他一貫的推論模式、他的行為習慣甚至是他的思維,以在他紀延看來更像是真相的假象來引開他的注意力,打著時間差,給兇手製造了更多的可能——
跳出案件細節從宏觀上看,這策劃模式,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像是為了他而量身定製的?
「兇手為什麼要把陣仗搞得那麼大?」——那夜上山烤棉花糖、被堵在半路時,初南曾經這麼問過他。
當時的紀延說:「對方要麼是想給警方施壓,要麼,就是想接下去再捅出點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驚天動地的大事……
結合昨天突然自殺的鐘寶珠,以及落網後毫不掙扎就承認了一切的王建才……
紀延心口一滯,強烈的不安猛地全往心頭湧上來——
叮!
與此同時,手機鈴響。
他的腦神經隨著那聲聲響重重地一跳,腦中有什麼信息同時炸開來。紀延一邊控制著大腦保留下剛剛反應過來的內容,一邊條件反射去拿手機。
不是公事,竟是家裡的人臉識別鎖給他發來的提示。
那提示說,有一張無法被識別的陌生人臉,在他家門口徘徊超過了正常的時間。
紀延順著提示點開畫面,就在看到那張「無法被識別的陌生人臉」時,方才排山倒海的情緒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是初南。
畫面里,初南就站在他家門前,和那電子鎖上的人臉識別大眼瞪小眼,臉上掛著淡淡的不耐。
識別系統:「系統無法識別,系統無法識別。」
初南:「呲。」
識別系統:「系統無法識別。」
初南:「呵。」
初南還不知道他這邊接到了提示,面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看樣子是按過了門鈴、發現紀延已經上班了,可也沒打算打電話給他,就那麼懶洋洋地靠在旁邊的牆上,一手捏著個煙盒。
仿佛她無處可去,於是隨意撿了個可歇腳的地方,就算主人不在,也沒關係。
煙盒拿起,打火機還沒找到,初南的手機鈴就響了。
她一邊翻著包一邊將手機擱到耳邊,還沒出聲,先聽到了熟悉的男音:「公共走廊不能抽菸。」
初南翻打火機的動作一停,抬頭四處望了望:「你看到我了?」
沒等紀延說話,她目光又定到了那個人臉識別鎖上。
對著那亮著細細紅光的攝像頭,初南輕輕挑了挑眉:「小破系統,識別不了女主人的臉就算了,還偷打小報導。」
低低的笑聲從手機里傳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