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一個小小的人臉識別系統,一個在市局安靜的辦公室里,一個在深而長的僻靜走廊上,隔著攝像頭無聲地對視。
彼此之間山長水遠,可卻又仿佛能觸到彼此隱秘的心跳。
到最後,還是紀延先嘆了口氣:「你進門。」
初南:「沒鑰……」
「沒鑰匙可以用密碼進,我密碼是什麼你不知道?你自己什麼時候生日你不知道?上回開我手機不是還開得還挺溜?」
初南:「……」
「進了屋後先吃早餐,冰箱裡有三明治,你拿到微波爐里叮兩分鐘,流理台架子上有牛奶和咖啡,想喝現磨的咖啡機里有豆子,都是這兩天為你準備的,特意讓國外的朋友幫寄過來的,就你以前最喜歡的牌子。
吃完早餐後到房間裡去睡一覺,別去客房,直接睡我房間。
家裡所有東西你都可以隨意使用,包括我的私人物品以及我這個人——這就是我對萍姨的回應,懂?」
初南一頓。
「懂了就自己進門,三秒鐘內,我要看到你消失在走廊上。」
直男。
什麼話最後都能被他說成命令式:三秒鐘內,我要看你消失在走廊——當她是郝美人還是凶臉柯呢,竟敢用這種口氣對她下命令?
只不過……
兩秒鐘後依著命令輸了密碼進門的初小姐,神色輕鬆,心情愉悅,眼角眉梢全是掩不住的快意。
男朋友啊,看起來主觀意識極強、事事要自己把控節奏、可其實卻對她千依百順有求必應整個人整顆心都捧到她眼前的男朋友——
是她的。
不過確實是困了,早上在高速上吹了風,頭到現在還有些疼,初南隨便熱了個牛奶,連三明治都沒吃,喝完奶後,就循著上回的記憶來到紀延的房間。
很有紀隊個人風格的一間房,除了床和衣櫃外,幾乎沒有其他擺設。
床鋪里有他的味道,初南累得緊,脫了衣服就躺進去,厚厚的被子一蓋,溫暖的氣息很快就將她包裹了起來。
初南迅速墜入了夢鄉。
夢中她看到了許多場景,有印象的,沒印象的,亂七八糟的一堆在夢裡過了一遍後,初南突然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也是這樣的冬季,她看到自己在和吳總徹夜長談完後,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