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紀延無奈:「從前幾次的分析看,朱有光和幕後人很顯然是想測試你,不過測試的目的還不明確。貞子案我們可以理解為他們想弄清楚你的實力,而這次的新案子,無關乎實力——雖然涉及到李家女兒可能發生的冤死,可事實上,案子是屏南所辦的,你現在又在屏南所上班,所以想確認李小粒的死究竟有沒有貓膩, 並不是多大的難事。而且,我剛剛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初南:「什麼問題?」
紀延說:「李家夫婦和鍾寶珠那些非富即貴的人不同, 和你從前的客戶群也不同,所以, 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使得朱有光會選擇把這麼格格不入的客戶往三十六號推?這次的CASE看起來並不像以往的測試,不論是從測試難度、目標客戶甚至是推案子過來的初衷看,它和以往的測試都有很大的不同。」
初南眉心輕輕蹙了起來,本沒想那麼多的,可此時被紀延這麼一說,她也開始發現了問題。
是啊,和鍾寶珠和李清清比起來,這李家夫婦太平凡了,平凡得就像路邊的野草,任誰都能往上頭踩兩腳。
紀延:「這樣吧,你仔細想一想:你那邊掌握到的所有關於朱有光的信息里,有沒有什麼是比較怪異,或者說,跟這次的委託案有點關係的?」
初南仔細在腦子裡搜尋了一番:「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紀延看著她不似撒謊的表情,沒說話。
「怎麼,不相信?」
「不是。」他搖頭,像在思索著什麼。思索到一半,語氣突然低了下來:「我只是在想,既然目前我們都猜不出幕後人的用意,那後面的行動就必須更加小心了。即使這案子三十六號真接了,在查案過程中,你也務必要時刻和我保持通氣,換言之,對我不得再有任何隱瞞——初南?」
「嗯?」
「你要知道,從接近我的第一時刻起,你就已經把我拖進同一個黑洞了,所以現在再想隱瞞我、防著我、或是把我重新踹出這個洞,都已經晚了。」
低沉的話語揭示著某種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可能,可入耳時,初南的指尖卻還是不由得嵌入了掌心裡。
從接近我的第一時刻起,你就已經把我拖進同一個黑洞了——
不,不是這樣的……
她想說什麼,有什麼東西倏地堵上了她喉頭,幾乎壓不住就要從喉頭噴湧出來了,可初南用力咽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它們全都咽了回去。
什麼都沒說了。
紀延在心裡嘆了口氣,不再逼供了,只是拉過她無意間握緊的拳頭,十分耐心地將那十指全都攤開來,與自己的掌心交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