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光泛著精光的眼狠狠一眯,就在聽到那句「兩位幕後主使」時。
可很快,他又反應過來這就是初南的戰術:首長說姓初的向來陰險狡詐, 滿口跑火車,就跟她那畏罪跳崖的爹一樣。
想到這, 朱有光將槍口往她太陽穴上更用力地一頂:「少廢話,上頭的決定豈是你一個『三十六號』可以揣測的?給我閉嘴!」
上頭?
哪個上頭?「上」到哪裡去?
初南的腦子迅速運轉, 可面上既不顯山也不露水,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朱有光的反應。
與此同時,嘴上也不緊不慢地繼續說:「我猜是後者吧?畢竟如果是前者的話,你們也不至於會喪心病狂地在大馬路上圍追我。不過今天這一出,你確定那位示意你將粒粒案推給我的『上頭』知道嗎?」
頂在她腦袋上的槍很明顯地一僵,剎那間的猶豫掠過朱有光的臉。
很好,看來她猜對了——剛剛那彪悍男人對他說的「我們要不要再向部長請示一下」,就是她理解的那意思。
也所以,一個「部長」,一個「首長」——首長下了死命令要她的命,而部長未必同意,也就是說,這兩個「上頭」在對待她的態度上,甚至還是相左的?
「如果連這位將粒粒案推給我的『上頭』都不確定,那麼我還是建議你,先打個電話確定下。」
漂亮女人那些不安分的腦細胞已經轉得跟陀螺似的了,可面上卻只是遺憾地嘆了口氣:「你這個人哪,為了加入你們我也是研究過一番的呢:忠誠、有勇氣,可惜腦子比較直,想必兩位大BOSS之間互相矛盾的命令,偶爾也挺令你傷腦筋的吧?」
「你少放P……」
「噓——小朱同志,對女士可不能說髒話哦。反正我現在也是死路一條了,好歹也打了那麼久的交道,還差點就成了同僚,說說唄,讓你這個『預備同僚』當個明白鬼?」
她語速又慢又優閒,卻恰到好處地把握到了一個度,不至於讓朱有光這等智商的聽出姑娘她只是在拖時間:「你們這回往三十六號推的粒粒案,我左右尋思著,總不能還是為了像以前那樣測試我的能力吧?所以這回,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鈴——初南話剛落,揣在朱有光兜里的手機就毫無預兆地響起。
初南心下一松,在朱有光看不到的背地裡,悄悄吁了口氣。
電話不知是不是紀延打來的,如果不是,那多少也能幫她拖點時間。如果是,那傢伙可真是太聰明了——她剛剛羅里吧嗦一大堆,又是扯淡又是哄人,就是為了將朱有光繞暈、替紀延那邊多爭取點時間。
而現在,手機響了。
初南頗有風度地朝他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朱有光兇悍的眼還盯在她身上,一邊盯,一邊伸手從兜里摸出手機,一看:陌生號碼。
他二話不說,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