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答著她,連翹沒有cha嘴,她感受得到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或者說是在嗚咽,而他這個人無論什麼事兒都往心裡憋。其實,他太需要傾訴了。
她決定做一隻垃圾桶。
可是,她豎著耳朵半天,卻再沒有聽到他的下一句。
他沒有再說,她便沒有再問,只是靜靜地陪著他。
此時此刻,山坡上寂靜無聲。
可是,如果仔細聆聽,還能聽到那軍號的嘹亮聲,軍靴的踩踏聲,還有那嬉笑怒罵時那一句句部隊裡老爺們兒常用的粗言穢語。
“媽嘞個bī的,cao伱大爺的,狗R的。”
戰友見面老三句,句句都是問候語。
可是,它絕對不是粗俗,而是濃縮後的戰友qíng,兄弟義。
也許,也是俗的,可是在這塵世之中,吃著五穀雜糧的,誰又不是俗人?哪怕臉上抹得再光鮮,不也耐不出肚子裡那點兒廢料麼?
山坡上的風大,過了良久,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聽著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唱著悲傷的哀歌。
對生命,對qíng義,對偶然,對意外,都在深深地思索!
夜深了,山坡上chuī過來的風有些猛了,chuī得她雙眼有些刺痛似的,睜不開眼睛,緊緊地回抱住全身硬繃的男人,將自己的腦袋埋入他的懷裡。
這兒,永遠是那麼的暖。
……
★
出了紅刺總部,在回景里的路上,一直是連翹開的車,而火鍋同志還是享受著領導該有的特權,坐在她的身邊兒,微闔著眼晴靠在椅背上。
兩個人的心裡都有些沉重。
一到家,邢烈火脫下軍帽,一邊解著外套的鈕扣,一邊轉過來頭問她,“吃東西沒有?”
回來她就睡覺了,還真沒吃東西。
於是搖了搖頭,她目光切切地回視著他。
“你也沒吃吧?”
“嗯。”
肚子適時的咕嚕了一聲兒,她有些不好意思。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
橫了她一眼,一把抱起她放到沙發上坐好,邢烈火說,“你也累了,你休息一會……”
說完,他轉過身就想往廚房去。
“火哥——”不等他走開,連翹gān脆地拽住他的胳膊,“我是女人。”
她第一次吃到火哥做的食物是兩隻煎荷包蛋,煎得很好,所以她知道他竟是一個會下廚的。老實說,她當時那詫異的感覺,甚至比別人告訴她中了500萬大獎更難以置信。
怎麼也無法將他的人生經歷和廚房聯繫起來,君子遠皰廚,不都是這些大男人最為推崇的麼?
而火哥,是大男人中的大男人,身上有著許多傳統大男人的通病,怎麼他還會做飯?
望著這個固執的小丫頭,邢爺有些無奈了。
原本是不捨得她辛苦的想表現一下,他這個小媳婦兒,是個不喜歡皰廚的女子,可是她這會兒擰上了,依她那個xing格,認定的事又怎麼能說服呢?
實在拿她沒法兒,偏又治不了她,除了依她還能如何?
順勢做在沙發上,睨著他輕聲說:“素麵吧。”
呃……
面,尤其是素麵,是連翹最不喜歡吃的。
但是,今兒她沒有拒絕,這種時候吃素麵好,嘴裡答應著,她換了衣服系上圍裙就進了廚房。
一碗素麵,加幾根兒青菜,實在用不了多長時間,更不需要什麼技術,可是在做的時候,連翹竟在無意中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碗素麵,那個早晨,還有他抱著她意味不明的那句——連翹,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