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失笑的搖了搖頭,邢爺沒有說話,但那唇邊卻不由自主地牽起了一抹微笑。
關於善與惡,關於正與邪,世間之道,誰又能分辯孰是孰非呢?
而他的妮兒,歸根到底,他只不過希望她做自己罷了。
他能為她做的,就是在適度的範圍內,讓她不要接觸到這些東西,只是單純的幸福就好。
“喂,發啥呆呢?”
見剛才還侃侃而談的火鍋同志突然又陷入了沉默,連翹不由得仰頭腦袋拿眼兒瞅他。
“火哥!”
“說。”
“你別說我了,你這人吧其實也一樣,一句話,太過正派了……”
挑著眉頭,邢爺笑了,“我?憑啥這麼說?”
“嗯,姑娘給你上上政治課啊,你這人,肚子裡的壞水兒太少,我雖然沒有做過官兒,可卻看過官走路啊,你要真跟那些jīng英們在一塊兒,哪能玩得過那些人的花花腸子啊?”
她越說越覺得這事兒有道理,實實在在替他擔心起來。
依火哥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後無非就兩條路,要麼從政,要麼一直呆在部隊,可不管是哪一條兒,終究得越做越大,到那時候他還能這麼率xing而為麼?
而他身上那些她最看中的人格和品質,那些激發著她的正能量,會不會在這個過程中被人為和環境bī得蛻化掉?
阿陀陀佛!
見她一臉擔心的小樣兒,邢爺悶悶地笑了兩聲兒,凝神問她:“你真覺著我好?”
“嗯啦!”
“傻東西,那是因為你沒瞧著我壞的一面,壞人臉上可沒標籤兒,甚至於,比好人看著還要良善。”
暗暗嘆息著她這顆由單細胞構造的腦袋,邢烈火也不知道該怎樣向她闡述這其中微妙得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
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
“不管,我就覺著你是好人!”
連翹說著這話,心裡也覺得自個兒傻。
在這個人類都要腐化掉了的社會,得用什麼樣的尺子去衡量道德和善良呢?
她覺得他是好人麼?
至少,邢爺心裡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自己,而除了她,估計這世上也沒有別人會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放眼一望,誰不知道邢烈火心狠手辣,yīn戾狡詐?
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
怎麼辦呢?
該怎麼辦呢?彼此眼裡,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深qíng。
即便用上世間最好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
咚——咚——咚——
正在這時,辦公室又響起了幾聲短促的敲門聲——
原來,三樓小會議室里,軍檢的同志們茶水涼了,來催促第三次了。
依舊擺了擺手,邢爺冷著臉拒絕,不過這次卻多了一句關懷備至的話:“給砌一壺我喜歡的碧螺chūn帶去,讓他們好好品品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