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是你嗎?”
她的眼睛還是那麼霧蒙蒙的,聲音還是那麼軟膩膩的。
“王八蛋啊邢烈火,不是我是誰,你又想哪個姑娘了?”
他一下子笑出了聲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像是特別害怕她跑掉似的低下頭就狠狠地去吻她,直到吻得她只能喘氣兒喚他的名字,他也一點兒都不想饒了她。六年啊,怎麼能狠心讓他等六年?他必須要狠狠的要他,教訓這個狠心的東西……
“火哥……”
她是連翹?真的是連翹!
這項認知,讓他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
他妮兒總算是回來了麼?總算是又回來了嗎?
她帶著香味兒的滾燙呼吸真的近在咫尺了,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她身上泄得一塌糊塗,也看見她顫抖著小身板兒氣喘吁吁的哭。
“邢烈火,你gān嘛那麼凶,gān嘛那麼狠?”
心裡升騰起一種qiáng烈而又真實的快活感,他眼睛酸澀著噙著她的唇不要命的親吻,然後帶著心滿意足地qíng緒去愛她。
“妮兒,我的妮兒,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可惜,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厲了起來。
她一聲不響地看著他,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怒瞪著,然後,緩緩抬起那纖細白嫩的手指,就那麼冷冷地指著他——
“是你,你這個魔鬼,就是你殺了我的爸爸。”
“火哥,你知道12歲的我,抱著那個覆蓋著軍旗的骨灰盒時,是怎樣的絕望麼?”
“連翹,我沒有,當年我……”
他失神地喊出她的名字來,張著嘴想要辯解,可是後面的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口來。接著,耳朵邊兒上又是一聲急促刺耳的聲音響起。
“叮呤——”
電話!
激靈一下,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天亮了?!
他習慣xing地伸出手想要去抱她,可懷裡面空空如也,身邊也空空如也。他困惑的眼神兒環顧著四周,也是空空如也……
下一秒,他腦子徹底清醒了。
原來又是一場chūn夢加噩夢。
揉了揉太陽xué,他抹了一把滿頭的虛汗,無奈地苦笑。而身上濕黏黏的感覺也在qiáng烈地提醒他這個可笑的悲劇。一個33歲的大老爺們兒,因為夢到了和她的激qíng而夢遺了。
其實,這麼些年以來,他不止一次在chūn夢與噩夢的jiāo替中渡過長長的夜晚,而每一次都跟現在一樣,全是汗濕,夢裡那麼真實的死亡,還有那麼真實的鮮血,都讓他頭痛不己。
可是,卻沒有一次,像這回那麼有真實感。
喟嘆一聲,他煩躁地拿過手機來。
一瞧,拉他出噩夢的不是別人,正是眼下幸福得直冒泡的衛燎。
他三兩下脫掉身上濕掉的內褲,接起電話,冷冷的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