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qíng,大家都能理解。
過了良久,連翹才努力扯出一個微笑來,輕輕出聲:“那成,我先回家去看看,你倆先忙唄!”
“嫂子……要不然讓寧陽陪著你回去?”小久又補充著,聲音有些焦急。
“放心吧,我能出啥事兒!”連翹淡淡地笑了。
然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平平緩緩地望著他倆,抿唇,微笑,再微笑,她很好,真的很好,因為小姨說,要讓她好好的。
那笑容,看得邢小久有點兒驚悚!
“真沒事兒?不舒服千萬不要憋著!”
“真沒事。”
連翹淺淺一笑後,在他倆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新城酒店的事故現場,出到大街上打了個計程車就直接奔小姨家去了。
在她走後,實在有些不放心的邢小久,第一時間就將這突然發生的狀況原原本本的jiāo待給了大哥。
而接到電話的火哥,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言語,好半天才回復了她三個字。
“知道了。”
在她掛電話之前,他又語意不明地補充了一句,“事故qíng況,一定要查清楚了,到底是蓄意還是意外,這事兒馬虎不得。”
“好,明白了。”
放好電話,她心裡微惻。
*
打從坐進了那個已經久不乘坐的計程車,像個甲殼蟲似的穿梭在車流不息的京都大街小巷時,連翹便覺得自己像是乘坐了一回時空遂道機似的恍惚。
擠公車,坐出租,努力生存和活著。
那樣的,才是真正的連翹吧?!
那一場意外,改變了她的人生,也改變了她的感qíng軌跡,她不知道老天在怎麼安排她的命運,當然,也沒有人能真正說明白,關於感qíng這件事裡的意外。
或許,都是天意吧!
心裡始終懸著那個梗,像懸掛了十五個半滿的水桶子似的,七上八下,好一團糟糕的爛攤子。
她,該怎麼收拾這qíng緒?
她其實是個xing格蠻開朗的女人,就在這一路上,她也在不停地勸慰著自己,甚至還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來為自己開脫,可還就是那個梗,那個被她暫時放下,卻從未消失的梗在刺痛著她——她爸爸的死。
壓下去的,又被這事兒給挑了起來!
老實說,連她自個兒都覺得犯這傻挺毛病的,gān嘛要死扛著那股子勁兒,和自己彆扭呢?
那畢竟不是火哥的錯,她不能為了那事和他鬧,更不能為了他隱瞞小姨死訊的事和他鬧。
什麼都不能的結果,就是她跟自己鬧上了。
彆扭,彆扭,還是彆扭——
但還就是這件也許別人瞧著是小事的事qíng,成了她心裡翻不過去的高山,流不到盡頭的大河,邁不過去的坎兒。
過去了就算了吧?——這句話,她不止對自己說過一百遍了吧。
不行,絲毫都沒有用!
這種事兒要擱誰身上,也許哭過一陣就算完事兒,可是她不一樣,她是連翹,三觀都有些與普通人不同的姑娘,慣常使用高shepào打蚊子的方式來處理自己心裡的糾結。
所以,在這個有些搓火的一路,她腦子裡像放著一個特大號的寬頻電影兒,不斷地放映著她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而她自己也就是那個看電影的觀眾,看著那一幕幕的成長記錄,想著所有曾經發生過的事,想著所有那些出現在生命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