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是雨。
現在,外面嘩啦啦的大雨聲,讓她心裡像掉了根兒弦似的。
不著地。
如果紅刺要去抗洪,火哥會不會也去第一線?
心裡緊張著,也擔心著。
聽著狂囂著拍打窗玻璃的bào雨聲,躺在chuáng上她慢慢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好像依稀之間,她又回到了部隊,耳朵里聽見了戰士們在雨聲中山呼海嘯一般的口號聲。
新聞上的片段像夢境一般又閃入了腦海。
鋪天蓋地的雨,戰友們扛著沙石袋,手牽著手站在大堤上,用人牆堵住洪水,用人牆搭成了浮橋讓老百姓從他們的肩膀上踏過去。
決堤的河水裡,到處是迷彩綠的身影……
雨霧裡,她好像看到了火哥的臉。
他的眼睛微微眯著的,他高大的身上穿著一件同樣寬大的軍用雨衣,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喇叭,手臂用勁兒的在bào雨中邊喊邊揮舞著,說著什麼……
但是,她聽不清楚。
然後,畫面越來越迷糊,慢慢地……
他的影子不見了……
消失了……
啊!
不不不……
“火哥——”
喉嚨像被人給緊緊扼住了似的,她幾乎覺得自個兒不會呼吸了,手腳冰涼,渾身直冒著冷汗。
她喊了,卻喊不出來。
“火哥——”
“劈啪——”
一道極速般的閃電劈過窗戶,她尖叫著坐了起來,在閃電中,可是看到她慘白的臉上滿是驚惶。
做噩夢了!
吁……
碩大的chuáng上,只有她一個人。
chuáng是空的,火哥沒有回來。
很早之前,她就聽老媽說過,做女人難,做軍嫂更難。以前她自己也是軍人的時候,他倆天天同進同出,還沒有這種意識。而現在,尤其在她懷了孩子又加上抗洪這段時間他特別忙,她才深切的感受到這句話的真理。
事實上,像她這樣老公還能有機會天天回來的人,已經算好了。那些常年連老公的面兒都見不上的女人,那寂寞和孤獨的滋味兒,才是要人命吧?
窗外。
震聲yù聾的雷聲。
噼啪作響的閃電……
她擁著被子坐了好一會兒,慢慢地撐起身體,拿過電話來。
坑深 130米 以後一定乖乖的——
嘟……嘟……嘟……
電話撥了好半天,始終沒有人接聽。
想到那個噩夢,連翹心裡突突的,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產生,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的撥了紅刺總部值班室的電話。
好在,這次電話嘟聲之後不過兩秒,就有人接了起來。
“喂,你好!”
深呼了一口氣,連翹儘量壓抑著自己狂亂的qíng緒,將出口的話問得平靜而婉轉。
“麻煩你,我找一下邢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