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直呼邢烈火名諱的女人實在少得可憐,甚至可以說就此一家,別無分號,所以下一秒,電話那頭的戰士公式化的聲音立馬就輕緩了下來。
“哦,是嫂子吧?老大昨晚上去機場了,現在不在總部。你可以打他的手機。”
去機場了?!
他去機場還能gān嘛,難不成是真的要走?
腦子裡一陣激靈,她不期然的就與那個夢掛上了勾,心裡更是糾結萬分,悻悻然說了句‘謝謝’之後便掛斷了電話,好半晌兒回不過神來。
按理說,火哥昨晚上去機場,如果是要走不可能不和她說一聲兒啊?!
如果他不走,怎麼著也該回來了啊?!
丫的,真是奇怪了。
扭頭望了望牆上的掛鍾,現在已經是凌晨六點了。
到底什麼qíng況?
現在的心qíng下,她再沒有半點兒睡意了。慢騰騰地踱到窗戶跟前兒,拉開了窗簾,望著窗外黑dòngdòng的天氣和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bào雨噼啪作響地掃dàng著景里院子裡的花糙樹木。
沉重,還是沉重,沉下去就沒法兒提起來的重量。
大自然,多大的威力,人力在它的面前,渺小得簡直不值一提。
她無奈又無助地杵在那兒好一會兒,又起身找了本兒孕兒書籍來看,瞪著書頁兒老半天,一個字都沒往腦子子裝。
坐也不安,站也不安,似乎火哥不在,事事都不安。
男人和女人,一旦愛上了,相處久了,便成了彼此生活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如果哪一天,某一部分沒在身邊兒,另一部分就會像她現在這樣兒,整個兒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飄的,心沒著沒落的。
又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臥室的座機電話終於響了起來,她從來沒有哪個時刻有過這樣的感受,那單調的鈴聲,竟然也會是如此的動聽。
不過一瞬間,她就歡快了起來。
將電話接起來一聽,果然是火哥。
一個人的空間裡,很是安靜。當聽筒里傳來他低啞又磁xing的嗓音時,連翹覺得今兒尤其的好聽又xing感,可是,仔細聽又似乎帶著一絲疲憊。
“連翹,我聽值班室的接線員兒說,你找過我?”
“嗯,我就是問問,你還好吧?”
“好。”他沉聲答道,不等她再問,接著便解釋道:“昨晚上臨時有點事兒,怕吵到你睡覺,就沒給你打電話。”
“唔……這樣啊,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略略放下心來,連翹隨口又問:“火哥,你不會去抗洪前線吧?”
“現在不會,接下來得看形勢。”
“哦。”
說完,那邊兒沉默了。
不知道為啥,這樣兒的對話讓連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以前火哥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是很少這麼悶聲悶氣的,似乎有什麼事兒瞞著她似的。
女人的心,總是敏感的。
攥著電話線兒,她撅著嘴便問出了口:“火哥,你昨晚沒回家,我想你了,你沒想我麼?”
“想。”
淡淡的一個字,回答得到是蠻快。
可是連翹心裡莫名的抽了抽,覺得有些生硬了,下一秒,又替他找到了答案,大概是他真的太忙太累了吧!畢竟前方數幾十萬官兵在搶險,這時候他應該也沒什麼心qíng談qíng說愛。
於是,她釋然。
輕聲笑了笑,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忙完就回來了,你注意身體,不要擔心我。”
“哦,火哥,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總忙總忙,忘記吃飯什麼的。”
“知道了。”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在連翹在猜測他還在不在電話那邊兒時候,他似乎微嘆了口氣,磁xing深沉的嗓子裡多了一些化不開的qíng感。
“連翹,讓你擔心了,你懷著孩子,再去睡一覺,乖,聽話!”
“睡不著。”連翹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