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當年我和太后對著幹的時候不也沒事?」李素臻手極穩地接著描眉。
小丫鬟一咬牙,攥著藥包的手發白。此藥使人情迷時神志不清能憶故人,可謂霸道,乃小姐費好大功夫求得。滿朝文武能護住小姐重新給她榮華富貴的不足五人,謝硯書年紀輕又無正妻,當是上上選。雖知如此,那心底的罪惡感直跳,叫小丫鬟央求道,
「可是小姐如今,對得起榮王麼?他對您一往情深,您狠心棄他,如今又不舍榮華富貴想同謝大人——」
「阿雲。」李素臻放下手中螺子黛,微側過她姣好的容顏,「若我真的隨榮王去了,你現下又在何處?」
小丫鬟頓時如卡住脖子,半個字都發不出。
李素臻輕笑,「瞧,你也惜命,你也不想為我這個榮王妃陪葬。所以阿雲,你又憑什麼指責我?」
說著,她攏起粉色紗衣,施施然起身,「你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該賣命的人——是我。」
小丫鬟含著淚跪下,重重磕頭,「往後我不會了。」
李素臻淡定看她磕足三個頭才伸手扶人,瑩白手指撫過藥包,「畏手畏腳永遠嘗不到甜頭。」
小丫鬟見李素臻眸中狠厲愈來愈清晰,不由得畏懼地別開眼。
身後傳來李素臻的警告,「若你還想過大丫鬟的好日子便記住我的話,絕對不要畏縮。」
那點欲望不斷放大,眼前閃過榮王倒台後她們主僕二人所受的屈辱,小丫鬟步子不再慌亂,鎮定朝席宴去。
嘈雜的弦音當中,最後一盞酒也叫人倒干,尋歡作樂的心思逐漸活絡。
謝硯書獨坐於群鬍鬚花白的老臣中多少有些不合群,他擱下筷著,朝花林去。
今兒赴宮宴,自不可能帶進暗衛,因而謝硯書身邊只留個靈活的小廝。謝硯書扭頭交代小廝幾句,隻身朝花林深處的閣樓。推開門,屋內空無一人,粉黃的軟塌上擺對繡枕,紫檀小几旁兩隻矮凳。此刻,便謝硯書一人落座。
好一會兒,杜新書似笑非笑走進,剛坐下便抖開手中摺子,「謝大人這段時日不好過,連連遭彈劾,嘖,我都於心不忍。」
謝硯書直接打斷對方的虛偽,「黨派之爭,我說過不參與。」
「太子除了是嫡出還有哪裡比得過二皇子?和我們杜家合作,百年後謝大人叫皇子扶棺都未嘗不可。」
「沒興趣。」
「你——」杜新書氣結,復笑道,「買賣不成情誼在,只要謝大人不幫太子便可。」
「我只幫該幫之人。」
面對謝硯書的連連嗆聲,杜新書冷哼,面上也不似之前的討好,斜眼看著坐的端正的人,「謝大人莫以為自己當真手可遮天,當年能和燕帝共治天下的宋家下場你也看見了,謝大人——」
「你怎知杜家不會是下個宋家?」謝硯書掀起眼皮,鳳眸里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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