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書徹底失去交好的念頭,拂袖而去。
那門帘叫杜新書摔得桌球作響,好一陣不停息。
謝硯書黙坐片刻,隨手以桌畔茶盞沏杯茶。上好的雲霧入手滾燙,浮沫極淺,能瞧出泡茶的丫鬟手藝不錯。才要啜口,謝硯書忽頓住動作,幽幽看著葉片的翻滾。半響,他原封不動擺回茶盞,於起身際瞧見個人走進。
那人身湖藍色長裙,墨發以支淡雅髮簪固定,面上顯是訝異。
「宋——」
「謝——」
話才堪堪出口,哐當的鎖門聲突兀響起。
宋錦安心下大驚,看仇敵般盯著謝硯書。
謝硯書淡然垂下眸子,「你以為我算計你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宋錦安回過神,以謝硯書的性子手起刀落就是,犯不著特騙她入宮。只是前刻她還在同黃大人暢談,下刻有丫鬟說琉璃弄髒衣裙托她去尋,問過此處是尋常放置雜衣的地宋錦安才趕來。誰承想來不及多問一句便看著謝硯書。
能突然落鎖,必是遭人算計。宋錦安不願問到底是沖誰來的,她只認真尋找能推開門栓的法子。
清脆的瓷盞破碎聲叫宋錦安疑惑扭身,但見謝硯書神情陰霾瞧著手中茶盞,
「茶盞壁上有藥。「且觸之即中。
「你中藥了。」宋錦安說得肯定,幾乎瞬間想分明這一切,她竟倒霉至此,陰差陽錯同吃了藥的謝硯書關在一處。
宋錦安急取下自己髮簪,朝窗戶門栓上去。不同於大門是直接從外側鎖死,難以撼動。窗柩捅破紙面能夠到栓子。她知曉設計者的心思,自然動作極快,屏氣凝神轉動手中簪子。
此處本是歌姬台,屋內擺設皆帶著幾分胭脂香,窗柩上掛著的帘子也不似一般厚重的帷布,反倒是極薄的軟紗,叫宋錦安因礙事撩至身後。破了洞的窗柩漏風,那幾條軟紗不斷搖曳,恰遮蓋住宋錦安的上半身。
朦朦朧朧當中,少女湖藍色的裙擺落在潔白的石面上,腰肢不堪一握,烏髮傾撒。那下下利落的熟悉撬擊手法叫人頭暈目眩,湖藍的一角不斷放大倒似故人來。
宋錦安正覺撬開栓子的力道不足,扭頭欲暫放下芥蒂喊謝硯書來幫忙,兀的,隔著層薄紗,她的唇與一片熾熱相碰。
驚愕將宋錦安擊中,頭重腳輕間,兩人的呼吸透過那紗面交錯,唇瓣擁著的白衫叫少女的口脂染上淺淺嫩粉。
本能的,宋錦安掙著手要去推開身前人。
卻於稍逃離的瞬間,叫謝硯書大掌摁住後腦,他以掠奪的姿態往前探,那顫顫巍巍的白紗嘩啦一下於中央裂開,倉促而無力垂落在宋錦安面上,蓋住她的眼,卻未擋住她的視線。她瞧見謝硯書發紅的眼尾和濃烈到心驚的懷戀。愈重的呼吸壓住她,叫宋錦安的唇貝輕易被謝硯書挑開,她能感受到滾燙的紗布要生生吞塞進她的喉腔。
「謝——」
那尚未出口的驚呼叫謝硯書直接淹沒,恍惚之時,宋錦安只聽得句,「阿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