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打趣與玩笑自發繞開謝硯書,襯得他分外格格不入。大夫人剛想同謝硯書說點甚麼,謝硯書起身離開。
那狹小的廊口,宋錦安淨手出來便見著謝硯書面無表情立在那,她繞開,對方卻極快地堵住她的去處。
「阿錦。」謝硯書輕喃。
面對身前那雙新傷未愈的手,宋錦安淡淡道,「謝大人,這身青衣其實不襯你。」
字字誅心,謝硯書只覺手顫得厲害,他面上卻含霜氣道,「阿錦,你叫晏霽川靠近,是他愛穿青衣,是他同我像對不對?」
「謝大人未免太自作多情。」宋錦安諷刺一笑,向來溫婉大氣的她臉上即使露出這般咄咄的神情也不覺粗鄙。
謝硯書忍無可忍,大掌抵在宋錦安耳畔牆面,說得又急又狠,「他像我。我從前也愛穿青衣,也愛寫詩,也說要做個心懷天下的好官。那時你誇我有鴻鵠之志我都記著。晏霽川,不過是我的替身對不對。阿錦,你允一個替身靠近,不如允我,沒人比我更像阿蘊。」
那一連串的發問只叫宋錦安稍揚起眉頭,「你說完了?」
「阿錦——」
「謝硯書。」宋錦安偏過頭,看眼對門的屏風,是座繪有鶴的寒梅雪景。「可是你早就不是阿蘊了,是你親手殺死了阿蘊。你再也學不來他半分。」
「不。」謝硯書一把摁住宋錦安的手,他垂眸盯著對方眸子,想要自證,「我從來都是阿蘊,是你救起來的阿蘊。你七歲送我的九連環,十歲贈我的文房四寶,我皆留著,世上沒人能做第二個阿蘊——」
「謝硯書。你有時候真的很無趣。」宋錦安不耐地抽出手,推開他,迎著謝硯書極近破碎的眸一字一句,「阿蘊永遠是十七歲那個心懷善意的少年,而你——謝硯書,你早就不是十七少年了。我該選個同我一般年少的才是。」
毫不留情的話叫謝硯書心頭僥倖碎的乾淨,他再也裝不出那副守禮的模樣,只覺骨子裡的卑劣挑釁著,要他不顧一切衝上去,像從前那般,至少能真切擁到她。
「阿錦。你寧願看個贗品都不肯看我眼麼?」謝硯書大步上前,圈住宋錦安,眼尾泛紅,透股驚心動魄的蠱惑。
宋錦安擰起眉,才揚起手卻叫謝硯書握住,他聲音極啞,「你只有打我巴掌時目光才是完完全全落在我臉上。」
聞言,宋錦安手垂下,面罩冷意,「謝硯書,你當真改不了做強盜的本性。怎麼,又要我回那個破院子?」
謝硯書未答,只狼狽別開眼。
宋錦安自顧自道,「謝硯書,你永遠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自己瞧瞧,現下的你同阿蘊哪裡相似?」
愈是平淡的語氣卻扎得愈重,謝硯書臉色一白。可每夜對著空蕩蕩院子的難耐叫他無法再眼睜睜送宋錦安離開,他壓近,「要我怎麼做,你能聽一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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