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安稍頓,似不解這話的意思,「我為何不知?」
「那你可知我奉大人之命拿御賜手令才請來的太醫?」
宋錦安眨眨睫羽,「可那日,我所聽到的,是謝硯書忙於新婚,只贈我一句不配太醫。害我力竭,連呦呦的臉都未見到便血崩而去。」
清然大駭,頭遭替謝硯書如此委屈,
「那夜是你的鬼門關,但同也是大人的險日。你在後院一盆盆血水抬出時,你覺得大人在前頭拜高堂麼!」
清然顫抖地指向自己胸膛,「陳小姐明面是陳家千金,實則皇家暗衛。陳指揮使和大人奉命要去圍剿叛軍,為引蛇出洞,兩人合計要辦場假婚。屆時朱雀街鎖得嚴實,滿朝文武無人能去皇宮同叛軍接應。那天大人身重八支箭矢,一支擦著他心尖而過。你可知曉,待他回來時,聽得你早產出了意外的消息,是怎樣爬著回去的?」
音量哽咽,便似破了弦的胡琴拉得斷斷續續,清然哀求般叫宋錦安聽分明,「他箭矢還未拔出,便手腳並用地跪在你床榻邊。他要找太醫,可本就大雪封路,又遇宮門戰亂,哪裡能叫車輿進去借到太醫。遂,大人是身披破爛鎧甲抱著你一路跑出去的。他說,包庇宋家女也好,枉顧聖上旨意也罷,只要能救你回來。」
宋錦安眉目未動,只問,「後來呢。」
清然渾身力道抽去,頹然掩面,」後來,朱雀街頭,大人抱著你早已冷透的屍體,再扛不住,一齊倒在那雪地。「
滿街的雪都為他們作陪,紛紛揚揚好不美哉。兩人的血,流了滿地,流到他們再難分彼此,也不辨容顏。朱雀街未叫人踏上一腳的雪地,終是成了元泰三年的無盡夢魘,困謝硯書餘生難出。
清然欲逼問句,此般費心,究竟算不算救,究竟能不能叫宋錦安半分憐惜。他抹去眼角濕潤妄在宋錦安臉色找著驚疑和惶恐。然他只見宋錦安攏著雙指,似聽個旁人話本道,「原是白芍聽錯了麼?」
一股深深的無力卷著清然,迫使他啞去方才的氣焰,只余不安,「未聽錯,那話是扮作大人替身的小侍衛說的。他記著事情重大,不得朝外遞消息,遂……遂謊作大人口吻對白芍道。他原也不知你是真的會死——」
宋錦安認真地看向清然,打斷他的辯解,「那小侍衛為何敢說如此輕蔑的話,不是你們大人不肯給我點名分,叫我全無威嚴受下人暗中嗤笑所致麼?「
「可是阿錦小姐的身份特殊,不得明目張膽叫人知曉。」
「好,那我再問。為何你們都知那日朱雀街兇險異常不通消息,偏留我一個身懷六甲之人於此。難不成我連暗中轉移都會叫聖上察覺宋家女尚存於世?」
清然腳步發虛,竟叫宋錦安的追問逼出身冷汗,他結結巴巴,「大人在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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