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你可知那是何證據?宋斯佑的決筆信,他說無罪便是無罪了麼?」
「陛下,不止一份決筆信,還有軍火走私的數量在大燕對不上——」
「所以朕判他勾結外敵,他的軍火是從外敵處運的。」燕帝猛然合上摺子,「此事早已蓋棺定論,你不必多言。」
宋錦安胸口一團火燒的發燙,她忍住酸澀,只暗道,焉能勾結外敵呢?她的爹爹從未離開過大燕,要如何識的外敵,如何學會外敵的文字往來書信。而這樁樁件件,他們明能查清,卻為何不信。
晏老太太臉色發白,餘光示意宋錦安來日方長。
宋錦安自知此刻惹惱燕帝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深吸口氣,「那臣想求陛下赦免顏昭的連坐之罪,她非宋氏血脈,也無翻案之心。」
燕帝冷哼聲,「宋愛卿造出如此神器就只換個顏昭?」
「是。」宋錦安毫不猶豫。
「那朕便成全你。」
語落,李公公親將人送出去又吩咐小太監去教坊司宣讀聖意。
直至站在養心殿外,宋錦安跪的僵硬的腿腳才恢復動彈。晏老太太早已嚇得冷汗淋漓,不住慶幸,「你是真膽大,當著陛下大喜的日子說這件事。」
「正是陛下大喜才不會責罰我。」宋錦安低語。
晏老太太動作一頓,她原以為對方是叫李素臻的話嚇破膽病急亂投醫,卻不承想宋錦安是真真切切有盤算的。
兩人知隔牆有耳,不再多說,跟從小太監垂眸快步回乾清宮。
宮宴間已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無形中以陣營劃分,站成涇渭分明一道線。
謝硯書一身春碧色長衫坐於樹下獨飲,旁側灌木叢中腳步凌亂走來個人。
崔金玲眼眶發紅,右臉頰高高腫起,本是抽泣著的臉見著謝硯書一愣。
「謝大人?」崔金玲喃喃,那叫林清洺於眾人前駁去面子的委屈登時找著發泄的地兒,梨花帶淚衝上前撲倒在謝硯書腳邊,「謝大人,林家待我不好,他們總欺負我,若非我還是明面上的正妻他們早將我一捲鋪蓋打發了去。謝大人,您幫幫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否則我也不會來找您……」
謝硯書錯身半步,便躲開崔金玲伸出的手。
崔金玲茫然抬起哭得斑駁的臉,似不解為何謝硯書如此冷淡。
謝硯書半個字也沒說,轉身得利落。
「謝大人?」崔金玲惶恐不安,「您怎麼了?」
小廝聽得不耐,攔住崔金玲的喋喋不休,「我家大人何時認得你?莫亂攀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