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我想等查明帶走小小姐的是何人後再稟告。」
聞言,白芍嘆口氣,雙手攏在袖子口,看向南街熱熱鬧鬧的接親隊伍,「許久沒有這般熱鬧。」
劫轎
宋錦安坐在轎子裡, 垂著眸子看著手上漂漂亮亮的紅珊瑚手串。
外頭車夫忽抱怨聲,「要落雨?」
「怎麼搞的,今兒下雨?」
宋錦安便側耳, 聽得三三兩兩的人忙去晏府報信, 心下明了,當真是趕上雨。
明是算好的黃道吉日,不知緣何飄起小雨。鬧得晏家眾人急急忙忙將露天的台面拆去換個地兒。
宋錦安坐在轎子裡淋不到雨,只能從車夫的腳速中判斷雨落得大不大。哼哼唧唧的嗩吶聲吹得分外賣力,宋錦安聽著覺耳熟,才憶到燕京人家娶妻都吹的這曲子,她當年難產時也聽到過。
曲子忽高忽低, 吹的人該是中氣十足,一口氣不曾斷, 真叫宋錦安聽出其中的調調,不禁凝神去細聽著。
先是有人唱到「天搭鵲橋人間巧奇,一對鴛鴦恰逢新禧」,後是「葭月欣逢合卺時,關雎賦就共熙熙」
宋錦安聽著聽著, 轎子兀的顫一下,她便坐直想不起方才唱到哪裡。
外頭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如遭雷擊般看向打橫冒出來的謝硯書,嚇得各個不吭聲。還是喜娘膽子大些, 擰著眉頭喝道, 「莫擋道, 這是晏家新娘子的花轎。」
謝硯書沒急著說話, 反倒是朝這邊又走近些。
「你——你要幹甚麼?以為這段路沒有路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 我們這一行送嫁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那奇怪的動靜總算叫宋錦安反應過來,是有人劫轎子,會是誰?須臾,一個名字就跳出來,在她腦海里不斷翻著。
「謝硯書。」宋錦安在荒謬過後覺著以他的性子做出如此行徑委實意料之中。
喜娘大喝聲,拍著大腿不住囔囔,「殺千刀的,你個浪蕩子,這花轎你也敢動!」
後頭的話喜娘還未說完,宋錦安已覺著一點涼氣撲進轎子中。隔著蓋頭,宋錦安沒有動彈,只捏緊手指。
謝硯書神情恍惚瞧著宋錦安身著喜服的模樣。不合時宜的,他覺著自個訂的這套喜服同阿錦的並不完全匹配。袖口處的花樣不是同一株,倒是有些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