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藥。」
「甚麼?」清然瞳孔巨顫, 想不出他家主子一番打擊後活脫脫大度成聖人, 拿著千金難求的藥去救心愛之人的未婚夫婿?
「若晏霽川當真熬不過去, 你覺得阿錦小姐往後是背著怎樣克夫的名聲不受晏家待見?」姚瑤雙手抱胸,分析得透亮。
清然閉上嘴, 耷拉著腦袋去找庫房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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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急成熱鍋螞蟻的晏夫人聽聞謝硯書到訪訝異不已,手中的藥碗一撒,隨即歡喜擱下東西,心思百轉,悄聲同嬤嬤吩咐道,「將謝硯書直接帶來自我這,莫叫小五先知曉。」
那嬤嬤也是個會看眼色的,悄悄退出去。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她支開其餘伺候的下人,打開門帘。
謝硯書進來時,宋錦安神情一愣,下意識偏頭看向晏夫人。
晏夫人強裝不知,卻眼尖瞧到清然手中的錦盒,帕子攥得發皺,「這是?」
謝硯書推出盒子,垂眸道,「鮮參。「
「你要甚麼,我晏家都能給!」晏夫人驚喜欲抓住盒子,然叫清然不動聲色擋住。
當下,晏夫人扭頭去瞧宋錦安。
宋錦安語氣淡淡,「這是謝晏兩家的事,我先告退。」
謝硯書指尖稍曲,「我有些話想同你商議。」
晏夫人猶豫兩息,在賣宋錦安同晏老太太的命前還是低下頭,急切摁住宋錦安的肩,哽咽著不敢去看宋錦安眼裡失望。她快步起身,不住朝宋錦安身側的嬤嬤使著眼色。
宋錦安袖口下的手縮緊。
謝硯書忽道,「還記得我今早同你說的麼?」
「哪一句?」
「放你走。」
宋錦安默然。
謝硯書便看著盒子慢慢商量,「我當時說過了今兒大婚我便放過你,然今兒尚未拜堂晏霽川就出了事,若他身死我的話自算不得數。「他的右手指尖輕叩在桌面,「離晏霽川不治而亡還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你陪我游一次天楚河,我便將這株御賜的鮮參連著上午的約定贈你作新婚賀禮,成全你同晏霽川。這樁買賣於你並不虧,如何?」
宋錦安稍愣,「當真?」
謝硯書側目,避開宋錦安眼底的灼灼,忍住喉口腥甜,風輕雲淡,「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