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會開車的占小麼同志在失去了孫青之後,缺點立馬就凸顯出來了,不太方便了。坐上了錦山墅另一名司機的車去少教所,那名戰士看著她連頭都不敢抬,那感覺別彆扭扭的,多少有點不自在。
這兩天,她工作不多,頭等大事兒就是李小晨的康復。
艾慕然對此也很掛心,一上班就來詢問她這個事qíng。兩個人jiāo流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送李小晨去jīng神病院了,一來不太好聽,二來對孩子的康復其實沒有什麼好處。而且,占色認為,李小晨的病因,更像是誘導形成的jīng神幻覺,不像那種真正的jīng神病人,大腦功能徹底紊亂。
離開艾慕然的辦公室,占色徑直去了管教宿舍。
因為李小晨不好視人的病qíng,艾慕然讓李管教專門給他騰出了一間單獨的管教宿舍來,沒有讓他與其他男生住在一起,免得生出些閒話。並且,她還差了李管教來照顧他的衣食。老實說,在這個問題的處理上,占色對艾慕然的印象,多少有了點兒好轉。
宿舍門沒有關。
占色剛一走近,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曬太陽的李小晨。
他的目光訥訥的,一直看看滲滿了陽光的玻璃窗戶。聽見了她的聲音,他也沒有轉頭,神色木訥,眼神呆滯。
“李小晨!”
占色走進去,愉快地招呼他,並將為他帶來的書放到了桌面上。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李小晨終於有反應了,偏過腦袋來,一雙沒有jīng氣神的眼睛,完全陷了下去,本來就gān瘦的身體,都有點兒脫形了。
“占老師,我想殺了它……”
“誰?”占色驚了一下。
順著李小晨手指的方面,占色的頭看向了窗外。
這才發現,他指的是在窗外曬太陽的幾隻小貓嵬子。
心裡‘咯噔’一下,占色覺得他的qíng況不太好。
一個人產生了nüè待小動物的心理或者有那種行為意識,本身就是一種犯罪心理的早期潛伏特徵。這樣的人,一般自我控制的能力都比較差,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更是一種對目前的心理狀態無力改變之後,產生出來的焦慮感引申。
李小晨的病qíng,時好時壞,好轉不了多久,又會再次被qiáng化。
他現在的行為,就是qiáng化的表現。
究竟問題出在哪裡,又是什麼原因誘導了李小晨這樣的正常人,完全陷入了jīng神障礙?
她沒有罵他,而是小聲詢問,“小晨,你給占老師說說,你怎麼想的……?”
“我覺得它們很可惡,很討厭……它們在瞪著我……”
“你以前是喜歡它們的……為什麼現在討厭?”
李小晨愣了愣,突地轉過頭來看著占色,若有所思地反問了一句。
“是麼?我以前是喜歡的?”
“是!你一直是喜歡的。”
“唔……為什麼現在我討厭它們了?”李小晨喃喃自語著,被她這麼一提醒,他的腦子好像又清楚了一點,意識到了自個兒的奇怪,又怪異地朝占色笑了一下。
“占老師,好象是你告訴我……它們很討厭的呀……”
“我?”
見到他臉上怪異的微笑,占色卻半點兒都笑不出來。
有這回事兒麼?
盯著李小晨削瘦的臉,她躊躇了一下,目光正色望他,“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舔了舔gān澀的嘴角,李小晨皺起了眉頭,怪怪地看著她,好像沒有從她的詢問里反應過來,一臉寫滿了納悶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撓了撓頭,不太敢確定地小聲說。
“……也許不是你,我記不得了。”
占色怔了一下,知道他神智又迷糊了。
“李小晨,我沒有告訴過你。小貓很可愛。等你好起來了,就可以去逗它們玩兒了。”
李小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著占色的眼睛,輕輕“哦”了一下。
接下來,占色按照之前想好的治療方案,與李小晨進行了為時三個小時的認真談話。談話的內容沒有單獨涉及到某一方面的東西,更像在隨意的閒聊,可它卻是jīng神治療的必須。在她勸導的過程里,李小晨的話一直不多,沒有了以前的活潑與開朗,整個人悶頭悶腦的有時候失語,有時候也會前言不搭後語。
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樣成了jīng神障礙。
占色自覺,責任重大!
中午在食堂里吃過午飯,占色覺得jīng神有點兒疲憊,準備去宿舍里休息一會兒。
宿舍還是那間宿舍,可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那熟悉的門鎖,突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恍惚感。在那會兒,她與杜曉仁兩個,沒事兒就會躺在chuáng上聊幾句。
可現在……
不知道杜曉仁在不在裡面,她想了想,放下了鑰匙,禮貌地敲了敲門兒。
很快,門開了。杜曉仁一個人在宿舍里。
見到占色在門外,她意外地愣了一下,就讓出了房門兒來。然後笑著給她倒水,坐在自個的chuáng沿上,耷拉著眼皮兒不停的發笑。
“色妞兒,你算算日子,你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呵,好像是。”占色隨意地回答著,覺得現在客氣生疏的場面,有點兒好笑。
放下包,她抖了一下被子,脫了鞋和衣躺了上去,雙手抱胸,闔上了眼睛。
“曉仁,我休息一會兒。”
她的這句話,擺明了不想再聊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