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緩緩闔上了。
“占小麼……”權少皇這才有機會走近她,坐在了她的chuáng沿上,把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中,裹了裹,湊過去就要吻她。
腦袋偏開,占色不動聲色地迴避了他的吻。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
權少皇眸色一沉,有點兒懊惱,聲音底氣不足。
“你生氣了?你打我吧……”
你打我吧?
要是換了以前,占色指定會為了他這句話笑出聲兒來。
這像是高高在上的權四爺說的話麼?
可是這會兒,原諒她沒有半點兒能笑得出來的心qíng。擰了擰眉頭,她表qíng凝重地盯著男人稜角分明的臉孔,聲音gān澀嘶啞。
“權少皇,我口喝。”
權少皇一愣,“乖,等等,我馬上給你倒水。”
男人的動作很迅速,帶著討好的心理,很快就將旁邊的玻璃水杯里注滿了水。將她半扶躺在chuáng頭,正準備湊到唇邊,先試一下水溫再遞給她。不料,玻璃杯卻被占色突然探過來的手給阻止了,她啞著嗓子說“不用”就搶了杯子過去,臉上的表qíng有些怪異。
想到剛才被拒絕的吻,他眉頭緊鎖,鬆開了手。
“小心燙著!”
“不會。”
水確實不算很燙,可占色端著杯子的手卻有些不穩,有些發抖,她沒有把水湊到唇邊兒,玻璃杯就從手上滑落了下去。
幸好靠近chuáng邊兒……
水沒灑到chuáng上,直接連同杯子掉到了chuáng下。
噼啪一聲兒。
一個好端端的杯子,就碎在了chuáng下。
“不好意思……我……”
占色怔愣一下,不知道怎麼解釋。她能說,他剛才觸杯的動作讓她膈應了麼?她不想這樣的間接接吻。唇與唇的接觸,是一種與愛有關的東西,甚至比身體的接觸還要來得神聖。不是她矯qíng,而是她這會兒實在不願意與一個幾小時之前才與別的女人深qíng擁吻過的男人有這樣的接碰。
她禮貌的道歉,弄得權少皇心尖都緊得發痛了。
喉結滑了一下,他聲音暗啞。
“占小麼,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對,你要怨我,沒有關係……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兒對你……”
“權四爺!”
占色喊了他,同時也打斷了他的話。
吸了一口氣,占色的手指,慢慢地從他的掌心中抽離了出來。
靜默了一下,她最終嘆了一口氣。
“有幾句話,我想問你,希望你不要隱瞞我。”
鎖著峰眉,權少皇看著她紙片兒般白皙的小臉兒,又心疼又難受。
“你問。”
占色點了點頭,臉上難得的平靜。
“你今天去紅璽台了?”
“嗯。”權少皇眸光閉了閉,沒有隱瞞,“這是為了工作。”
工作?
與一個那個‘結髮’的女人,在六年後相擁於門口,是工作麼?
占色咽了一下口水,問得有些艱難。
“唐瑜,她是我的親姐姐?”
手心攥緊,權少皇目光爍爍望她,終於還是點了頭。
“你為什麼瞞著我?”手指輕絞被角,她語氣慢了下來。
眸光微沉,權少皇微眯眸子,“占小麼,這件事兒,我是隱瞞了你。可實事並非你想像的那樣。這個事qíng,我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解釋不清楚。乖,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我保證,等你養好了身體,我一定原原本本全都告訴你,行不行?”
權少皇知道她的心裡,有了隔閡。
可他心裡更清楚,依她目前的身體狀況,絕對不能突然知道那麼多事。
知道了,又得暈過去不可。
怎麼著,都得等她好起來……
見她不語,他雙手握住了她的,身體俯在她的上方,語氣凝重。
“乖兒,孩子的事兒……我錯了。”
與權少皇認識了這麼久,占色沒見權少皇這麼頹然地道過歉。
可只是孩子掉了的事兒,他錯了嗎?
嘴皮兒動了動,她突地苦笑。
“你不是信佛麼?慈雲寺的淨空方丈說,一切有如法,如夢似幻影。這件事兒怪不得你,只能說這個孩子與我們沒有緣紛吧……”
“占小麼……”權少皇握緊了她的手,“孩子還會再有的。”
“權少皇……”
扯著唇笑了笑,占色抵制住心底的悲傷,一隻手捂著空落落的小腹上,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流失孩子的過程,再次那一種鑽心的疼痛來彌補了心靈的抽痛,表qíng在綜合後變得淡然了不少。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你說。”
“依蘭的慈雲寺,上次燒掉了的那個功德薄上。你六年寫得那句話。是不是得之卿卿,結髮一生。失之卿卿,永不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