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悄悄走的,沒有人知道。
大約在傍晚的時候,之前繼續上山的人也都回來了。見到大傢伙兒又在逍遙居里又吼又鬧的,占色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習慣了與男人天天膩歪在一聲兒,想到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空得慌。
束河的夜晚很美。
想到今天晚上,將會是她在束河的最後一晚,占色就受不了阿采吉的攛掇了,準備晚上再出去逛一圈兒。本來她是準備叫上艾倫的,可今兒那廝爬了一天山,說是要早睡早起培養淑女氣質,早早地就累得躺了。
於是乎,等小十三睡下,她帶著孫青與阿采吉一道出了逍遙居,迎著夜風走入了束河古鎮的夜晚。
束河的夜晚,並不十分熱鬧。窄小的街面兒上,就可以聽見泉水叮冬。一路行來,好多的特色店鋪上,都鋪滿了帶著民族風qíng的小貨物。之前幾天該買的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占色啥也沒有再買,只是空著手走著,細細品味著束河的文化。
休息了一天,她白日的高原反應沒有了,幾天旅遊下來的疲乏也好了許多。此時此刻,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特色的街燈,聽著阿采吉指指點點地講著束河,她越發對這種宛如世外桃源的生活嚮往了起來。
在城市裡做了奴隸的人,實在太喜歡這樣簡單的放鬆了!
這樣的時光,太柔軟了。
一時間,她感慨萬千。
幾個人逛了一會兒,在阿采吉的帶領下,就找了一家靠溪水的小茶館坐了進去。
“小阿妹,你們要喝點兒什麼呀?”
剛剛坐下來,穿著民族服飾,走路叮噹作響的漂亮老闆娘就過來搭訕了。
本來她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坐在這裡賞夜景,並不是為了喝茶。隨便點了一杯滁jú茶。而占色懷孕不能喝茶,只笑著要了一杯白開水,便扭頭望向了木質窗外的芭蕉影子來。
滁jú花很快就端了上來。
幾個玻璃杯,上面cha了一根頂端有圖案的吸管兒,看上去茶清水綠,很是可口。
“阿姐……”
阿采吉咬著吸管兒,突然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見她明明一個小姑娘,卻學著人傷chūn悲秋的樣子,占色不由笑著挑起了唇來,“不開心了?”
抿緊的嘴角歪了歪,阿采吉吸了一口茶,眉頭皺了起來。
“你說,那個大法師說的話是真的麼?”
“我不要相信。”占色笑著安慰,“這些東西,你只要信好的那個部分就行,至於不好的東西,就丟一邊兒去吧。”
“可是——”阿采吉懊惱地耷拉下眼皮兒,目光愣愣地看著她的臉,“可是我的阿黑哥,他這幾天都沒有再來找過我了。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再接,我幾天都沒有見到他的人了,阿姐,我心裡好難受。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占色一愣,看著小姑娘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傷感,她也不知道怎麼勸了。
“阿采吉……愛qíng,它不是生活的全部。”
“阿姐,我心裡很苦。”阿采吉吸了吸鼻子。
撫額看著她,占色品了一口什麼味道也沒有的白開水,突然就想起了那個淨空方丈的話,突然之間,她滿腦子都覺得詭異。
他真的有那麼神麼?
皺了皺眉頭,她正準備借力使力,勸阿采吉聽從了‘神’的旨意,忽然那個穿著民族服裝的老闆娘就笑著走過來了,立在了占色的旁邊。
“小姐——”
占色抬頭,“有事兒?”
老闆娘的臉上笑得像開了花兒,一轉頭,他指了指另個方向的窗邊兒。
“那位先生說,請你一起喝茶。”
納西族是一個xing文化開放的民族,占色在這邊兒玩了幾天,大概有些了解他們這邊男男女女的勾搭的方式。不過,她沒想到自個兒大晚上的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艷遇。
“不好意思,麻煩你告訴他,不用了……”
她笑著側過眸子,順著老闆娘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對上了一雙濃重yīn影下的深邃眼眸……
☆、129米花朵開在哥哥的心窩
男人斜靠在窗邊的位置上,一身兒看上去式樣簡單卻價格昂貴的衣服,清俊筆挺。在這樣的小地方,哪怕他並不刻意表現,也很容易就顯示出了一抹不同於人的jīng致和優雅來。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換了往常,或者換了在別的地方遇見,占色肯定還得暗自欣賞一下男人的氣度。但這會兒,她心裡滿滿的全是疑惑,自然沒有了那份兒心。
當然,這一次,占色不再相信是巧合了。
他鄉‘遇故知’這種事兒,有過一次,不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男人沖她舉了舉手裡冒著熱氣的茶盞,禮貌地示意。
“一起喝茶?”
占色若有所思地撫額,勾唇沖他一笑。
“謝謝,不用了。我們準備走了。”
男人眸子微挑,帶著一點薄笑,清冷而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