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他實在太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諒解了,索xing先把顧慮拋開來,與她攤牌算了。就算她會難受,哪怕她再哭一場,也不過就徹底痛一回。最多他再辛苦一下自個兒,再cao練一回,還怕堵不住她的嘴?
下定了決心,他不再遲疑了。
“占小麼,還有一個事兒,我要告訴你。”
“嗯?”占色有些困了,窩在他懷裡睜不開眼睛,慵懶的瞄著他,吸了吸鼻子,“你這個男人,老實jiāo代吧,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兒啊?”
“不多不多!就一個!”男人趕緊申請好人卡,隨即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正色地說,“這件事兒,本來我早就想告訴你,可害怕你又胡思亂想,所以先瞞了下來。今天咱倆話說到這裡,我不想再瞞你任何事qíng……”
見他吭吭哧哧地解釋好半天,卻沒上正題,占色的瞌睡也醒了。
“到底什麼事?”
黑眸一沉,權少皇的聲音小了幾個分貝。
“其實,你爸爸他……還活著。”
☆、150米要死要活要恩愛!
“其實,你爸爸他……還活著。”
占色的眼裡閃過剎那的驚愕。
然後,她沉默了。
大概也知道他不會說不靠譜兒的話來糊弄她,她甚至都沒有發出半句置疑的聲音,只是將一張小臉抽出一個不易弄懂的臉譜圖來,眼睫毛輕輕眨動幾下,就再沒有動靜了。
她這副模樣兒,唬住了權四爺。
剛才,他已經想過了。她要難過,他就下使勁兒的哄。她要哭鼻子,他就再把她像換個花樣兒cao練一回。她要生氣怪他,他就趕緊的認錯陪不是,然後再想出幾個七七八八的理由來逗她開心。可是,他橫豎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什麼話也不說。
摸不準的東西,最令人心慌。
一雙深邃的黑眸深深盯住她,他又摟又抱又哄。
“占小麼,你咋了這是,說句話!”
占色身體沒動,依舊窩在他懷裡,唇角微微翹起,昂著腦袋,以45度完美的造型盯住他的眼睛,表qíng看不出來什麼,可還是沒有說話。這一下,權四爺急眼了,在他看來,這女人顯然是氣糊塗了啊。二話不說,他側身捏住她的肩膀,便qíng致懇切的道歉了。
“這件事兒都是我不好,不該瞞你這麼久。你要心裡不慡快呢,就沖我來,千萬不要氣壞了自個兒的身體,還有,再生氣,也得想想肚子裡的孩子,嗯?”
嘴皮動了動,占色的想法他瞧不出來,她也沒有搭他茬兒,而是緩緩問。
“他是誰?”
知道她指定傷心了,可這事已經架在話頭上了,權四爺也不好再隱瞞。
“淨空方丈。”
幾個字一入耳,占色的眉心狠狠跳了下。
原來在她六歲就已經死掉的老爸,竟然就是慈雲寺的淨空方丈。原來,她與她的爸爸曾經離得那麼近。原來他的爸爸一直知道她,卻從未有主動找過她。甚至於,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時,他也沒有給她一個與平常人不同的眼神兒。
她的父親。
她從小崇拜,當神一樣的父親。
原來在他的心裡,她也是可有可無。
這該說淨空方丈法力高深呢?還是該說他看似多qíng實則無qíng?
腦子空白著,她又想起他替她算的命來。他說她‘命運多舛’,她以前不以為然,現在在她看來,她的命運最多舛的地方莫過於父母的離棄了。
世界上任何人拋棄她,她都可以無所謂。
為什麼偏偏是她的親生父母?
她在出神兒,權四爺卻一直在觀察她。見她好半晌兒就悶在了那裡,不哭不鬧不生氣更不說話,他那顆心就像上了發條,上上下下地蹦噠過不停。
“占小麼,你怎麼想的?不要發愣呀!你難受就說出來,或者像剛才那樣大哭一場。實在不行,你揍我幾下也行!”
掃了他一眼,占色突然擰眉,惡狠狠出口。
“揍你妹!”
“我妹?”摸了下她的頭髮,權四爺一雙狐狸眼裡滿是笑意,“咳,你知道的,我沒有妹兒,只有一個弟弟。你要喜歡,我馬上打電話把老五招回來,讓你揍個夠本?”
氣鼓鼓地鼓他,可與他目光對上,占色順著他的話頭,就自動地腦補了自個兒拎著權老五的衣領,然後狂揍他那張漂亮臉蛋兒的畫面來。
一想,莫名的,她又忍不住發笑。
“行了,誰和你掰扯這個?”
“不扯不扯,只要夫人你樂意,不要說揍我弟,就算你想揍我兒子也沒有問題,要不要咱把十三拎起來,揍一頓?”受了她笑聲兒的感染,權四爺抱住她在懷裡,語氣也輕鬆了幾起來。一下下拍著,像哄自家小姑娘似的哄著,愛得不行。
在他看來,唐心柔與占子書畢竟不同,他倆在占色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同的。所以吧,她愛他的老爸,傷心難受一下,也就過去了。
其實,不是不同的味道。
在占色這會兒的心思里,她老爸能活著,總比真的只能去給他掃墓qiáng吧?
就算他欺騙了她,就算他不樂意認她,可他活著。
活著,比什麼都好。她做女兒的,應該高興不是麼?
想了想,她又問,“他在哪兒?”
權少皇擰了下眉頭,目光從她的唇上,挪在了她淡定的眉眼上,“你知道的,我那個岳父他都快成仙了,我哪裡摸得透他的想法?無qíng把他接到京都,我原是準備把他安置在賓館的,可他卻不樂意,非得住到靈光寺去。我只能由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