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面色平靜地笑著,一隻手挽了艾倫,一隻手捋了捋頭髮,沖他很有藝術的回答了一句。
“呵呵,也就公園能匹配上你的氣質了!”
挽了下唇角,嚴戰眉梢揚了揚,笑而不答。
三個人靜靜地入了園區,行走在無人的林蔭路上,踩著青石板鋪成的小道,看著道路兩邊兒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盆栽,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艾二小姐憋不住了,挽住占色的手捏了捏,占色才回視她一眼,然後笑著望向了嚴戰,率先開了口。
“我想我找你什麼事,你心裡已經知道了吧?”
如果不知道,他就不是嚴戰了。
嚴戰也是姓權的,這件事說大點兒關乎國事,說小點兒其實也就是權氏家庭在內鬥,他不可能不去關注。要是沒有關注,他那天也不可能對她說出那句話來。
她話音剛落,嚴戰就看了過來,一雙如雷如電的眸子,深沉如海。
“你希望我怎麼說?”
注視著他英俊的面孔,占色目光涼了涼,視線一點點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他的眼睛裡,定定地望住片刻,她才抿了抿唇,意味深長地笑。
“你肯見我,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當然,我希望聽見實話。”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人人都在自危,嚴戰只是一個商人,大概是最不想扯進官家是非里去的人。所以,占色認為自個兒這話還是很妥當的。一方面沒有與嚴戰客氣和生疏,另一方面也間接地向他表達了感激,應該會受他的聽才對。
果然。
唇角微微一挑,嚴戰臉上冷硬的線條頓時就柔和了幾分,本來冷漠的眼神兒,也多了一些光彩,站在一顆合歡樹下,他整個人的身上都莫名多了輕鬆。
“你能信任我,我很開心。”
開心啊……
開心就好,說吧!
占色心裡愣著,只淡淡地看著他,面上含笑,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嚴戰也在看著她,卻良久都不吭聲兒。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剩下一個艾倫在不停地看著他倆。一時間,氣氛有點兒怪異。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嚴戰的眸子暗了暗,突然調過頭來看著艾倫,噙著笑說。
“艾小二,你得迴避一下。”
“什麼?我迴避……”倒抽了一口氣,艾倫指著自個兒的鼻子,正想要反駁,在看著占色臉上的嚴肅時,終究還是歪了歪嘴,不慡地哼了哼,“行了行了,我閃人還不行麼?你準備讓我去給望風對吧?好,艾爺我給你們看著,要gān什麼就趕緊的!”
吭哧吭哧的說著,艾倫走開了。
知道她在開玩笑,兩個此時都被心事絆住的男女都沒有在意她的話,見她的背影遠遠地站在進來時的入道口上,嚴戰才扯了一把合歡樹的樹葉,在它撲簌簌掉落下來的水珠里,放輕了聲音。
“占色,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看著他凝重的表qíng,占色知道這絕對不是玩笑。
勾了勾唇角,她露出一個從容的笑容來。
“放心吧,沒有什麼事兒是我扛不住的,你說就是了。”
嚴戰眸子深了深,看著她尖巧的下巴,還有臉上一雙布滿了紅絲的眼睛,心裡抽搐了一下,便微微眯上了一汪蘊含著複雜的qíng緒的眼波,低下頭去,語氣沉重。
“權少皇被隔離審查了,他下屬的一些重要軍事官員,也一一被隔離傳訊問話。占色,這件事qíng沒有那麼簡單,其中牽涉到的人員很多……”
果然如此。
淺淺吸了涼氣兒,占色的眸子深重了幾秒,思索片刻,又抬頭對上嚴戰銳利的雙眸。
“這件事兒,都是唐心柔搞出來的?”
看著她,嚴戰表qíng凝重,目光深了深,停頓片刻才反問。
“權世衡的事qíng,你知道多少?”
心裡暗忖下,占色眉頭小小一皺,搖了搖頭。
“我什麼也不知道。”
好似被她謹慎的樣子給取悅了,嚴戰微愣了一下,唇角便噙滿了笑意,一隻修長的手指再次彈了一下頭頂合歡樹的枝葉,在惹得水珠滴落里,他堅毅的身姿卻是帶上了幾分說不出來的落寞。
“占色,你防人太甚!你都不信我,卻又要用我,你說這對我公平不公平?”
眯了眯眸子,占色只是彎了彎眼,朝他淺淺一笑。
“我沒有防你,而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了解的,權四他的事qíng向來不喜歡女人去cha手太多,就連上次的事兒,我不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以為他會告訴我多少?”
當然,她其實通通都知道。可是,事關權少皇的安危,她在此刻除了自己,再也信不過任何人。
包括嚴戰。
一雙含著清冷姿態的眸子,微微向下彎了彎,嚴戰才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緩緩喟嘆著不疾不徐地開口。語氣麼,有點兒酸。
“你對他還真是一往qíng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