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抿了抿唇,把目光移向她蒼白的臉。
“占色,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
占色淡淡一笑,“我這只是嚴謹。我爸說,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重。不管他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只要還活著,他的靈魂都應該與世人平等。”
知道她又想起她爸了,孫青沒有再多說。
汽車穿街過巷,過了好久才進入了崇義小區那片區。在這裡,屬於城市的落後地段,蜘蛛網一般亂七八糟擺放的物品,狹窄的樓道,一個一個斑駁不清的門牌,讓占色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一家。
門緊閉著。
占色不抱希望地敲響了門,沒有想到,很快就有人開門來了。
“你找誰?”一個中年婦女奇怪地看著她。
占色微微一笑,禮貌地向她解釋,“大姐,我是這裡原租戶的朋友,她出了一點事qíng,我想來替她拿一下她原來放在這裡的東西,一些私人用品,可以嗎?”
中年婦女顯然不知道這裡曾經死過人,想了想搖頭。
“不好意思,我租進來的時候,房子是房東打掃gān淨的,並沒有遺落有什麼東西。要不然,我給你房東的電話吧,你找房東問問?”
私入別人家裡自然不妥,可占色真的很想去看看那個窗邊的位置。而且,一般來說租房子的人,不會改變房屋的結構,說不定還會留下什麼線索。
想了想,她問孫青拿了二百塊錢,塞到了那中年婦人的手裡。
“大姐,你看我倆都是女的,也不是什麼壞人。我有一件私事兒,想進你的屋子裡去看一看,保證不會超過五分鐘,你看怎麼樣?”
中年婦人看看手裡的錢,還在猶豫。
畢竟這從天而降的事qíng太過不合常理,現代人的警惕心都很高。
提了一口氣,占色看了孫青一眼,又笑說,“那這樣,我一個人進去,我朋友在外面等我。你看我一個孕婦,是絕對做不了什麼壞事的。”
這一下,那中年婦女總算同意了。
跟著她一道進門兒,占色在獲得她的同意後,徑直走向了杜曉仁說的那間大臥室。裡面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張大chuáng,一個衣櫃,另外窗邊上果然有一張電腦桌,上面現在,也放著一台電腦。
“大姐,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們置辦的?”她隨意問。
中年婦女警惕地跟在她身後,不明白她到底要gān什麼,不過卻也是老實回答,“不是。我們租房子住,哪有那閒心去置辦家俱?”
嘴裡笑了笑,占色慢慢地靠近了窗邊兒。
電腦桌離窗台極近,她伸手推開了窗,往外一望。下面就是街面兒,由於這個房子比較老舊,沒有安裝有鐵窗欞。上方是雨篷,而窗戶的下方,還有一個約50厘米寬,完全可以站人的雨蓋板,是樓下鄰居給窗子遮雨用的。
而且,這層樓是第三樓。
“你在看什麼?”那中年婦女問。
拉好窗戶,占色回過頭來沖她笑了笑,又隨意地看了看打掃得太過gān淨的房子,知道再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只得作罷。
“大姐謝謝你了。我這就走了,打擾!”
對於她這個神神叨叨的外來人,那中年婦女自然不會挽留。
出了小區,見占色一直沒有說話,孫青上下打量她一會兒,問,“占色,你有什麼發現嗎?”
“嗯。”占色含含糊糊地說,“我想,杜曉仁說的,也許是真的。”
“啊?”
暗暗嘆了一口氣,占色眯起了眼睛。
“她可能真的沒有殺孫成昊。”
*
這些天,權少皇的工作又開始忙碌起來了。雖然他還是每天都會回家,也儘量會趕點兒回來陪占色吃晚餐,可還是偶爾會回來得特別的晚。
比如,今天晚上。
為了杜曉仁的事qíng,占色一直想等到他回來了與他聊聊,如果一直控制著自己的睡眠。可是左等右等他沒有回來,不知不覺也就慢慢地睡了過去。差不多十一點多,在輕輕的開門聲兒里,傳來了權四爺熟悉的腳步聲和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兒。
似醒非醒,占色動了下身體,轉過頭來,鼻音濃重。
“唔,四哥,你回來了?”
沖她揚唇一笑,權少皇走過來坐在chuáng邊兒上,低下頭吻了下她的額角。
“怎麼睡覺不關燈?這樣怎麼睡得踏實?”
占色打了個呵欠,“我在等你。”
眸色微微一沉,權少皇沒有問,而是用眼神示意讓她繼續說。
歪了歪嘴角,占色看了看手腕上的玉十八子,想了想,不免又笑了起來,“我今天都去gān了些什麼,你都已經知道了吧?”
權少皇沒有回答,只是往裡面挪了下身體,gān脆摟她過來擱在臂彎里,又笑著拉過她的手背來,溫qíng地吻了吻。
“可有什麼發現?”
占色點頭,把窗戶那裡發現的qíng況給他說了一遍,又再次重申,“我認為杜曉仁說的話應該可信。她那個人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雖然毛病不少,可要說她真的敢去殺人,我還是覺得有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