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渝噎住,他倒不在乎和不和那些教眾拼命到底,而是忽然想到,若闖進去,君玉真在裡面該怎麼辦?
如果不揭穿她的女子身份,單就休假期間的兵馬大元帥出現在博克多的密室這條大罪,也完全能夠坐實她“結黨營私”的罪名;而一旦揭穿她的女子身份,她也完全就身敗名裂了。
“你為什麼突然想到要擅闖”博克多“密室?你們此行到底想gān什麼?”
“查證”博克多“不守清規的罪證。”
秦小樓怒道:“難道那密室里還會藏有什么女子不成?你們”千機門“的想像力和栽贓本領也實在太離譜了點吧?”
朱渝沒有回答。
儘管心裡早已隱隱猜知,秦小樓還是勃然變色,上一任的駐地大臣就是因為“千機門”調查事件未果,被誣了一個協助不力的罪名,最後被貶斥調離。
他道:“千機門不是早已出動過一次了麼?結果查到了什麼?現在,你們又從哪裡聽來空xué來風到此興風作làng?”
第一次“千機門”出動,已經惹得聖宮上下大為不滿,秦小樓上任後,多方努力才和他們搞好關係,現在又面臨巨大風波,心裡自然不悅。
“你們又查到什麼了?”
“什麼也沒查到。”
朱渝道:“皇帝叫我們有必要的時候找你協助,我看你對那”博克多“倒是相信得很啊。”
秦小樓怒道:“現在正是非常時刻,赤金族籠絡了拉汗教對聖宮的打擊已經越來越嚴重,除了大規模的刺殺和爭端外,更是到朝廷密告,妄圖無中生有。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聖宮對西北軍多方援助,他們正是要另外扶持己方信任的傀儡,讓聖宮最終和赤金族結盟,你們此行正是大肆破壞給對方機會啊……”
“君玉和聖宮的關係很好?”
秦小樓冷笑一聲:“當然,君玉先後救過夏奧的xing命,解除鐵馬寺大難,營救博克多於危機之中,他們把他當天神一般看待,所以從不參戰的他們才會在去年西北軍中相繼爆發瘟疫和糧糙斷絕的大難時,為西北軍多方奔走……這些,他們並不是為君玉私人做的,而是為整個西北軍做的。朝廷的軍餉遲遲到不了,正是因為他們的援助才擊潰了真穆貼爾,難道,這也成了罪證?怎麼,你那丞相父親不會又給君玉安一個什麼”結黨營私“的罪名吧?”
他盯著朱渝:“我真不明白,君玉如此人物,怎會惹得你從小到大那般討厭他?”
“嘿嘿,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從小就十分討厭她,秦大人,你待如何?又為她抱不平了?”
“你兩人的恩怨,我也無意過問,不過,我奉勸你,千萬別有那愚蠢的想法,想去擅闖什麼”博克多“密室。現任”博克多“十分受教眾擁戴,我從來沒有覺得他有什麼行為不妥之處……”
“那他何故缺席換袍節?”朱渝截口打斷了他。
秦小樓一怔,他也一直在憂慮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才道:“赤巴說”博克多“重病提前閉關,這又有什麼可疑的?”
朱渝大笑起來:“秦小樓,你不覺得這個藉口很牽qiáng麼?當然,你如此崇拜那”博克多“,你自己肯定是覺得合qíng合理的了?”
“”博克多“出關後,會自行jiāo代的……”
“嘿,我倒要看看他如何jiāo代。”
然後,朱渝也不等秦小樓回答,就大笑著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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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大劫前夕的瘋狂(1)
拓桑剛剛完成了那套最為複雜的定心術的最後修煉,慢慢睜開眼睛來,雖然密室裡面寂靜無聲,他卻清楚的知道,此刻外面快要接近黎明了,又將開始風雪jiāo加的一天。
他看看君玉,君玉還沒醒來,臉上的神qíng非常平靜,還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睡得極為香甜的樣子。
他凝視著那樣安寧的笑臉,她雖然是躺在寬大舒適的羊皮褥子上,而睡覺的姿勢卻是那種絕對標準的軍人神態,就連睡夢中也絲毫不敢鬆懈。
他更深刻的體會到,她從少時開始就生活得何等的艱苦。因為長期在軍中,為了防止身份泄漏,她每一刻都要小心翼翼,許多年後,就養成了這般如苦修的僧人一樣,幾乎算得上是一種極端嚴苛的生活方式。
而這種堅韌如磐石般的xing格下面,卻一直是那樣寧靜而溫暖的笑臉。
心裡的憐惜之意更qiáng烈起來,幾乎滿滿地要衝出胸腔。他不由得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溫暖的臉龐。
感受著那雙手的熱度,君玉輕輕睜開了眼睛,然後,坐了起來,微笑道:“拓桑,早上好。”
拓桑能夠清楚每一個睜開眼睛的時刻是黎明還是huáng昏,那是因為他從小習以為常;而君玉卻也能夠在每一個醒來的時候,都清楚那是早上,拓桑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於是,他也道:“早上好,君玉。”
君玉見他幾乎有十來天的時間都保持著同樣一種極端古怪的姿勢,絲毫也不動,無時無刻,她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那般模樣,現見他終於睜開眼睛來,立刻問道:“你最近修煉的是什麼功夫?怎麼那麼古怪?”
“這是密宗一門失傳已久的定心術,我只知道一些斷章殘篇,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修煉成功。”
“你在寒景園裡為我療傷時,功力大大受損,現在,恢復了多少?”
拓桑笑了:“我自開始修煉這定心術以來,只覺得全身的功力已經大大恢復,甚至比以前還qiáng,君玉,你要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