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之完全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回過頭去,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心跳大約比昨天晚上還激烈。
只聽唐棠又說:「哦,那我猜對了,你還真醒著啊?」
……原來這倒霉孩子是詐他的!
牧行之又好氣又好笑, 其實仔細想想也正常, 以他的酒量,唐棠會懷疑也很正常, 詐一詐他罷了,但她有沒有證據, 牧行之完全可以翻臉不認, 也怪他自己亂了陣腳, 才上這麼低級的當。
那種無語的感覺衝散了激烈的心跳, 牧行之認命般轉過頭來,見唐棠實在笑得很開心,一時不確定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捉弄自己,只能無奈道:「棠棠,別開玩笑了……」
唐棠眨了眨眼:「我沒開玩笑啊。」她沒開玩笑啊,她就是認真的。
牧行之撇了她一眼,反正不管唐棠認不認真,他都得揣著明白裝糊塗:「棠棠,你還小。你還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話音未落,唐棠直接從身後邁步走到他面前。她收了笑臉,擺出嚴肅的表情,牧行之知道她要說什麼,偏過頭去,唐棠就用力地抓住他的臉頰給他扯回來,硬生生把妖王大人那張俊秀的小白臉扯出一個滑稽的模樣。
牧行之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仍在試圖打斷她:「唐棠,你……」
唐棠不管不顧:「牧行之,你……」
他們倆誰都沒說完。
因為這時,忽然有人從窗邊翻進來,呼道:「大人!」
兩人一起錯愕地轉頭看去:那是一個狼族的少年,身形瘦小,面容平平無奇,黑衣黑髮黑耳朵,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快速道:「大人,軍中來報。」
唐棠認得他,他是牧行之手下的暗衛,一般負責打探情報。其實牧行之私下裡有許多手下,並不歸屬軍中,而是單獨行事。不知道為什麼,唐棠覺得牧行之應該是很信任狐三的,但牧行之在軍中安插了很多狼族,似乎是在監視狐三他們的動向。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牧行之也完全不避諱狐三,他有意讓狐三知道這一點以震懾他不要輕舉妄動,雖然牧行之自己退居後線,但對於軍中的動向他一清二楚。當然,他也沒有避諱過唐棠。但是唐棠雖然見過這些暗衛來向牧行之匯報軍中動向,卻沒有見過他們這樣急匆匆的模樣。
她的心裡驟然騰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暗衛看了一眼唐棠,不言而喻。牧行之沉聲道:「說。」
「……軍中我們的人傳來線報,大軍在沒有您的命令的情況下居然開拔進了漠北城。」
「什麼?!」唐棠錯愕道,「你在說什麼?一定是搞錯了……」
牧行之冷靜地抓住了關鍵問題:「什麼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