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依一眼就認得出來身旁那個少年是葉茜的兒子,模樣看上去還在念書,雖是有些成熟,但是神態上和沈棠依這種混了幾年社會的成年人相比,還是稚嫩了些。
「考得怎麼樣?」沈棠依笑嘻嘻地打趣道,終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大人模樣。
「都是去年考的了,發揮不錯,進了我們那最有名的雙一流。」葉茜笑笑在旁邊說道。
「那不錯嘛。」沈棠依誇張地讚許,她摘掉了帽子,開始張望桌子上的菜品。
「我在電視裡看過你。」那個少年沉默著開口,他眨了眨眼,直勾勾盯著沈棠依看。
後者點點頭,並沒有當回事,《難醒》活了以後,確實能夠在電視屏幕里經常見到她,這已經不算是稀奇事了。
「你很優秀,我們班上男生很多迷戀你的。」他又開口。
沈棠依拿筷子的手頓了頓,倒是來了興趣,她歪著頭笑嘻嘻問道:「迷戀我什麼?」
「迷戀你站在舞台的時候,很自由,像是無憂無慮的精靈。」少年像是害羞了,越說越小聲,他聲音僵硬,餘光瞥著手機屏幕。
這讀台詞的功底,沈棠依無奈地搖搖頭,「別念了。」
「好吧,我室友是你的忠心粉絲,他非要托我當面說出這些話,還要錄音。」他訕訕地說道。
倒是引起一旁高遙無情的嘲笑,「行啊,我們小棠依也是少男殺手了。」
葉茜也只是笑笑,許越倒是手托著腮打量沈棠依,「你別說,這個比喻還挺貼切。」
「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許越說著說著就停下來,玩味似地看向沈棠依。
「這也太把我神化啦。我沒那麼厲害。」沈棠依佯裝不在意地說著,心底一沉。
如果他在別人眼中散發著光芒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在某個時候住進了他的心裡。
沈棠依不得不想起靳向晚。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自由的。」
「心底萌生出禁錮你的想法,我就開始變得無藥可救。」
「你的完美建立在我的卑劣和低賤里。」
沈棠依至今還在思索著靳向晚說的這些話,她無顏面對,她該怎麼告訴靳向晚,自己並不是他眼裡那樣。
真正卑賤的是她自己,為了自己想要的,拋棄辜負愛自己的。
不管當初父母的勸阻毅然決然選擇了娛樂圈,不管親戚朋友地勸說單方面要和靳向晚斷關係,不管靳向晚放下身段的請求去追求她眼裡更高的位置。
她從來沒有把心裡本該最重要的東西當做回事。
一邊糾結愧疚,一邊不回頭走得越來越遠。
明明是寫給他的書,卻騙他說是留給自己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