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嵐不許,「君臣有別是指在廟宇、高堂、宗廟、府衙等莊嚴之地。而方才我等在靈霄閣,乃家宴歡聚一堂,駙馬稱本宮為妻子,並無不妥。」
魏瑾凝眸深望,只見蕭嵐披著薄薄的月紗,小臂上的錦披帛拖曳從白玉石階垂下,落葉風霜紛紛屏退,步履生的風,能吹散所有的猙獰糜爛。宛若金秋的及時雨,從天而降,將他從乾涸糜爛的泥潭拉出來,沖刷滿身的髒濘。
恍惚間,魏瑾看到十二年前,那個瘦弱不堪、被人丟入浸滿了金汁深坑裡的少年。
「再者,夫婦一體,共赴鴻蒙。駙馬與本宮是夫婦,便是小君。是以按國法來說,駙馬亦是魏夫人的君。」蕭嵐便是要溫檐明白,要談君臣有別,那麼在國法上,駙馬亦是溫檐的君!
君臣大於父子更大於母子,依此理,溫檐方才斥責駙馬便是以下犯上。
即便有叔父的庇佑,蕭嵐的宮中生涯依舊如履薄冰,宮人往往勢力,你得寵、他們則敬,你不得勢、他們便作踐你。
晚去魏大伯兄的生辰宴,駙馬就被族老、族長當著全族後生的面兒斥責,生母不幫襯。長久以往,魏氏族人便由冷眼旁觀到落進下石,
世事皆這般。他們大概還沒夢醒,魏訣雖為進士,可朝中沒有人鋪路,魏決依舊舉步艱難!遑論大伯兄的爵位好沒到手。
字字句句都如泰山壓頂,溫檐竟有些喘不過氣,既彷徨失措、又覺不可思議。公主府里有她的眼線,庶子被蕭嵐要求睡書房,此等待遇不似夫婦情深啊!
縱然心裡疑惑,面上浮起適當的愧色。
聞言,魏瑾收回神識,方才劍拔弩張的氣勢在月下悄然流逝,眸中爬上款款深深的涕零與傾慕。
蕭嵐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駙馬縱有不妥的地方,指正便是,犯不著如此。」那句讓駙馬別忘了自己什麼身份,極有歧義!
聽此,溫檐繃著的心回落肚子裡,致歉,「是臣婦大意了。」
「我是心疼大郎,他難得在皇上及一眾大臣跟前露露臉,不想風頭被二郎搶了去。」溫檐悲痛地拭眼,一股腦兒地吐酸澀,「他自幼孱弱多病,不像二郎能掙功名,還有族人以身子不康健反對他襲爵,我關心則亂,所以才……」
緩緩低聲泣著,肩頭顫顫。
魏瑾眸底黯了黯,未有絲毫的反應,身旁的泣婦似乎與他毫不相干,蕭嵐亦不好說什麼,溫檐對二子不公。
母不慈,子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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