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溫檐帕子在指尖惶惶抖動。
她指東院方向,「那個庶子已漸漸收買公主,你卻將心思放在那事上?!他治軍有功,皇上對他越發其中。你還不知急的進取,真令母親操心。」
魏霖緊繃的跪姿癱回成泥,歪歪扭扭地靠床柱子,手掩嘴打著哈欠,「母親多慮了,即便那庶子封將又如何?手上沒兵權,還不是光杆將軍一個。」
提及蕭嵐,他更沒所謂,「庶子喜歡丑公主更無需擔憂!母親莫不是忘了公主無法生育,族中不會有人願意過繼給他們,庶子這輩子都翻不了天。」
「按孩兒說,不如就由他們去吧。」他怕死了蕭嵐。
幼時魏麟教訓魏瑾被蕭嵐發現,她不但向先皇狠狠告了一狀,還用鞭子抽他。如此悍婦,娶回來就是祖宗!
若是個美人,心高氣傲也就算了,可蕭嵐貌丑還不育,他可不願去供這尊爛佛。說完,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臉上的茶水往下流到衣領上,冷卻後脖子泛起一股涼意。
溫檐心疼的從櫃裡取出一件中衣丟過去,語氣也軟了幾分,「你懂什麼!那庶子不死,你如何襲爵?族長為了嫡子魏訣必然爭上一爭。」
魏訣比魏霖大一歲,是最早的魏武侯曾嫡孫,今年中了進士。
魏霖換了中衣,人清醒了不少,明白其中厲害關係,頂著迷離的眼神。
今上登基後大改律法:大齊以能力論天下、排資歷、襲產業。是以,勳爵人家,凡有能力相比原襲爵者更突出的後生晚輩,可向戶部公府、朝堂、家族提呈,經由多方比試而定。
「魏瑾死了,皇上必會垂簾我們這脈讓你襲爵,皆時你再兼桃公主,前途無量。」溫檐的算盤很完美,可要魏霖配合,她語種心長:「距離襲爵期不過半載,你且忍忍,切莫讓公主惱了你,就如今兒一樣,時不時關懷她。」
「庶子並不討公主歡心。」溫檐認為,今夜蕭嵐替庶子說話不是動情,而是敲打自己別用公主的名義教訓庶子。
她言不盡意:「女人一旦空虛寂寞起來,很容易鑽空子,你懂嗎?」
這個魏霖在行啊!他可懂了,嘿嘿乾笑出聲,「母親放心,這是兒的強項。」
大不了燈一熄,管她美醜。
溫檐長長一嘆。
戶部的查探效率低,過了數日員外郎才和衙門主簿登入頤園。
蕭嵐細聽二位大人闡述事情的起因,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和不解,心裡卻瑞瑞期待,魏瑾究竟是何許人也,指望二位大人能查出什麼。
「除了駙馬爺魏瑾沒和旁人接觸,事關戶籍,下官思而再三,還是想著來詢問一二。」戶部員外郎措辭非常謹慎。
「下官也是。」衙門主簿已到中年,只想平靜的退閒。
「駙馬?」蕭嵐洋裝從未聽過那間宅子,「你與此人相熟?」
「嵐兒,此事我能說與你聽,只是……」魏瑾緩緩止了音,他細心凝視蕭嵐,能稍許洞悉她眸中的探究和好奇,心間樂不思蜀。事實上若非他刻意放消息過去,戶部和衙門恐怕到重陽節都查不到線索。
如今見蕭嵐急於窺探,他有些後悔沒早送出線索。在蕭嵐耐心的等待下,魏瑾刻意緩聲:「他是我父親的庶子,我的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