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方才要殺人一般的眼神,她問,「去侯府,不順利嗎?」
在蕭嵐的印象里,每一回駙馬同魏家人見過後,總是這幅沉寂不可自拔的狠色,初冬的風裡裹挾著清冽的烏木墨香,只不過聞起來格外的孤寂惆悵。
「能應付。」魏瑾淡道。
蕭嵐對這個答覆並不滿意,報喜不報憂於本就如履薄冰的夫婦情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也許她幫不上忙,是以駙馬不願多一個人跟著傷神。蕭嵐起身去了內室,作勢要解開脖子上的系帶。
興許進宮的時候太急,翠竹又擔心冷著蕭嵐,系帶綁的無比緊實,她解的時候不慎注意,反而拉扯成了一個死結。
殿內燒了地龍,源源不斷地熱氣緩緩涌了出來,蕭嵐解的微微冒汗,且她仰著腦袋根本看不見頸上的帶子。
身後輕輕一碰,清冷的烏木墨香混淆著初冬的水汽將她緩慢的裹挾,冷白如玉的手從她肩上繞到頸前,從她手裡接過那兩根固執的帶子,有條不紊地替她拆解。
「家母以給韓元和高舅母除罪籍落戶為條件,命我助兄長襲爵。」
話音落,蕭嵐察覺頸前的系帶鬆了松,駙馬的手修長勻稱,流淌著淡淡的昏光,和他的人一樣柔和悉心。
「這是好事。」蕭嵐其實聽的出來,駙馬還未說全,他這個人總是將自己埋的很深很深,需要她動手挖一挖。駙馬既然主動交流了,蕭嵐自然願意深入交流,「駙馬為何不高興?」
「也許是覺得可悲。」他的聲音透著頹敗和譏誚,「不成想有一日,我做著生平最厭惡的行徑、行著最不恥的事、也成了最無誠信的人。」
魏瑾小的時候吃盡了苦頭,面對官差的欺辱和刁難,他沒有辦法、更無反抗的能力,唯有將尊嚴踩在腳下去討好他們,才能有吃的和穿的。他不知為何自己和阿娘會被仍在流放的路上,每每問起來,阿娘也只是落淚。只知道為了活下去,他和阿娘做牛做馬做什麼都成,就是不做人。
可如今他有了能耐,依舊不做人。
看透了世間的險惡和齷齪,阿娘卻不忘本心,總是叮囑他說長大以後要做個善良的人,因為她信賴善惡終有報。小小的魏瑾也是如此想的,他不要成為惡人。
父親接回他們的那一年,曾有過短暫而溫馨時光,他們衣食無憂,阿娘和父親琴瑟和鳴,他從父親那學會了武藝和騎馬射弈。那時候,魏瑾以為老天爺長了眼,也相信阿娘說的,因為他們真的獲得了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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