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看怎麼像夏芍包的有問題,礙於關係又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說夏芍,郭姐沒再說話。
私交是私交,工作是工作,王哥既然給夏芍留了面子,她就不好多說了。
等人都進去了,王哥才低聲問夏芍:「到底怎麼回事?」
「這幾盤重量不對。」夏芍低垂著眉眼,像是被說了有些抬不起頭,聲音卻平穩而快速,「這些都是我包的,我端出來放在架子上的,按理說每盤正好是六斤。」
糕點車間的托盤都是統一訂購的,做月餅的時候四個一排,能放六排,剛好是六斤。
做元宵的時候元宵要分開點距離,不然會粘在一起,放滿了也是五六斤。
夏芍幹活有條理,元宵擺得整齊又漂亮,放得也多,每盤都能放下六斤。她來食品廠也有半年多了,什麼東西一過手就知道重量,王哥不疑她,「差了多少?」
「每盤都不一樣,那盤少了一兩三,那盤少了一兩八……」
夏芍如數家珍,王哥聽著一一看去,還真發現幾個盤子的邊緣都不太整齊,有被動過的痕跡。只是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還只是夏芍包的幾盤,就少了一斤多,其他的盤子呢?蓆子上的那些呢?
王哥就說他們班幹得那麼快,自己也算著每天的製作量,怎麼會少了二百多斤。
這年代可不比後世,但凡吃的都是值錢東西,也要糧票。他們班負責的湯圓能貴一點,要六毛多一斤,二百多斤就是一百多快,夠一個人三個多月的工資了。
這還沒算糧票呢,沒算其他班滾的乾麵元宵呢,誰知道乾麵元宵有沒有丟。
王哥臉色難看,「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必須跟車間說一聲。」
夏芍卻叫住了他,「先別去。」
王哥心裡疑惑,但知道夏芍向來有主意,還是停下了腳步。
夏芍壓低聲音,「這事兒是我感覺出來的,咱們也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東西的確被人偷了,去跟車間說也未必會有人信,搞不好還會以為是咱們推卸責任的託詞。說了也容易打草驚蛇,再想抓人就更難了。」
這倒也是,消息一旦傳出去,那人只要不偷了,他們就別想把人找出來。
要不然夏芍也不會不明說,以怕包得不好為由叫他過來。
王哥想了想,問夏芍:「東西是誰偷的,你有眉目嗎?」
說著又皺緊眉,「白天那麼多人,肯定不可能。可按理說晚上也不可能,上次貼大字報那事出了以後,單位幾段容易爬的圍牆都糊了玻璃渣子,晚上還有警衛巡邏。」
可能性太多,夏芍也不好下定論,「先別聲張,晚上抓個試試吧。我看這個人非常謹慎,每盤只沿著邊緣拿了幾個,拿得並不明顯,估計之前那二百多斤也不是一次偷的。」
一次偷二百多斤,別說明不明顯,光運出去就是個麻煩事,除非偷元宵的是團伙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