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氣自己走回去是不可能的,她夏芍再生氣,也沒有跟自己過不去,不吃飯不睡覺的時候。
她不僅吃飯了,還又蒸了一個雞蛋糕,當著陳寄北的面全吃完了。
看看她面前的雞蛋糕,再看看自己面前清湯寡水的素炒白菜,陳寄北不由低聲:「媳婦兒。」
夏芍頭都沒抬,從兜里摸出一張紙——「準備交代了?」
陳寄北抿緊薄唇,沒有說話。
能憋是吧?看不憋死你!
夏芍把紙條收回兜里,也不管對方,下了飯桌直接去寫字桌邊鋪紙磨墨。
陳寄北就斂了眸,一樣樣把東西收拾下去,刷完碗,又站到她旁邊,「在寫什麼?」
夏芍本來沒想理他,想想他會刻章,又一頓。
只是不長嘴太氣人了,最終她還是沒和這男人說話,只在紙上寫了行字,問他能不能刻。
陳寄北看了看,「你們車間要用的?」
夏芍沒說話,也沒看他,一心琢磨著哪個更加好看。
陳寄北就沉著眉,自己往下說:「刻章應該是印在袋子上的,要不要加點花紋?」
有些人腦子轉得就是快,一看內容,就知道要用在哪裡,問也能問在點子上。夏芍的確想過要不要在上面添點花紋,不用多,能將幾個字承托起來就行。
夏芍沒說話,那邊陳寄北已經自己拿出了紙筆。
男人立在桌邊,俯身用修長的手指按住紙張,幾下就勾勒出夏芍寫那幾個字的形狀。接著凝眸沉思片刻,又在字的右下角添了半扇軒窗,窗前還垂著一盞宮燈。
他的筆法很簡單,可就那麼寥寥幾筆,這宮廷酥幾個字立馬有了點宮廷的味道。
夏芍是從不知道陳寄北還會畫畫的,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黑眸與她對視片刻,見她收回視線,又垂下眼帘,在軒窗和幾個字之間勾出一片雲,「字用陽刻,這些圖案用鏤刻,既能點題,又不至於喧賓奪主。」
夏芍沒說什麼,陳寄北就自己去切了一塊木料,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開始雕刻。
這男人要論相貌,長得那是沒話說;論能力,他能走到今天,除了戶口和工作是陸澤同給辦的,一步步靠的全是自己的實力和腦子,對老婆也體貼。
但他就是不長嘴,不會說好聽話也就罷了,有事也不跟人說嗎?
夏芍別的都能忍,就忍不了他這麼瞞著自己。沒理他,自己回炕上看從省城帶回來的連環畫去了。
一直看到晚上九點多,夏芍放了被褥,陳寄北還在雕。
夏芍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起來,陳寄北還在雕。
她一看小座鐘,已經快十一點了,也不說話,直接拉了燈。
寫字桌那邊靜默一瞬,傳來收拾東西的輕微聲響,陳寄北總算上炕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