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一根大脖頸子吃完,她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看看剩下的,又不好意思拿。
孫清她媽看了,就又塞給她一根,還幫她把皮剝了,「這還有,隨便吃。都是自己家上山采的,又不要錢。」
外面賣這東西兩分錢一根,再添上一分,都能買根冰棍了。
何雲英臉更紅,「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吃什麼都吃不下,就愛吃點酸的。」
「愛吃酸的好啊,酸兒辣女,這胎保準是個大胖小子。」
孫清她媽笑起來嗓門都比別人大,「我當初懷孫清的時候,除了困,啥感覺都沒有,快三個月才發現自己有了。她這也不愛吃酸也不愛吃辣,我都不知道自己懷了個啥。」
懷孕反應大不大這事還挺隨機的,同樣一個人,每胎的反應可能都不一樣。
不過像孫清她媽這種女壯士,夏芍還挺無法想像她吐得病懨懨的樣子的。
等一下!
除了困什麼反應都沒有,又不想吃酸又不想吃辣……
夏芍吃東西的動作慢下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回去一翻陽曆牌,還真忽略了。
冬天過完,家裡的柴火早就燒光了,陳寄北陸陸續續又買了兩車。這種粗活他從來不用夏芍干,自己忙前忙後,眼看著天黑透了,才洗了把手和臉回屋。
進門就見夏芍連環畫沒看,零嘴沒吃,盤腿坐在那裡像是打坐又像是沉思。
他髮絲上還有水珠,偶爾墜下來滑過清俊的眉眼,問了句:「怎麼了?」
夏芍慢悠悠抬起頭,又長又翹的睫毛下,一雙杏眼裡很是複雜,「賭約今晚可能完不成了。」
陳寄北擦著手的動作一頓,倒並不是太失望,「你那個來了?」
「沒來。」
沒來還完不成?陳寄北蹙眉。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夏芍幽幽嘆了口氣,「就是因為沒來,才沒辦法完成了。」她抬抬手,蔥白的指尖指著牆上的陽曆牌,「你看看我這個月都遲了多少天了?」
陳寄北根本不用看,只略一回想便低聲道:「遲了半個多月。」
話到這裡他一頓,眉心蹙得更緊,眼神也沉了,「你又不舒服?」
這……這是正常反應嗎?
這男人怎麼比她還遲鈍?
夏芍無語了下,乾脆說得明白點,「不是不舒服,你可能要當爸爸了。」
話落,男人蹙眉的表情眼見就僵在了臉上。
他望著夏芍,雕像一般巋然不動,只有一雙眼愈發深邃漆黑,情緒難明。
夏芍還沒分辨出那情緒是什麼,他已經斂住眸,轉身又出了裡屋。
就算夏芍是第一次結婚,第一次要當媽,也知道這種反應絕對不正常,不由抿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