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老羅,夏芍脾氣絕對算得上好。但要以為她好脾氣就會放水,恐怕打錯主意了。
升任質檢員第一天,她就先給機制餅乾班打了預防針。機制餅乾班是她帶的,她最不能徇私,如果有了問題,她會第一個說自己班,希望大家能給其他班做個榜樣。
而且她抽檢出質量問題,只找每個班的班長,讓班長將責任落實到個人。
你這一個班要是總被點名,那就不是哪個人丟人了,全班都跟著丟人,班長更是要擔責任。
所以質檢這個工作從老羅到她手裡過度得十分平穩,一點沒出亂子。
這一次抽檢,四個班的次品依舊在容許的範圍內。夏芍在本子上記錄好,剛要回辦公室,一身警衛制服的馬小寶快步走了過來,「門口有人找你家陳寄北。」
自從馬四全退休,讓他當了警衛,他看著倒比以前有樣子多了。
尤其制服一穿,人好像下意識便會受到些制約,有次夏芍見他困得不行了,還是堅持在巡邏。
只是陳寄北早就調到土產公司了,誰會來食品廠找他?
夏芍笑著和馬小寶道謝,「我放下東西就過去。」又問:「來的是什麼人?」
「是個老頭兒,六十左右吧,看著跟你家陳寄北有點像。」
果然不知道陳寄北調走了的只有陳家人。
估計那小孩回家後還真說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陳家到了現在才來人。
夏芍更不著急了,告別馬小寶回到辦公室,還和車主任匯報了工作,才不緊不慢來到大門口。
警衛室里果然坐著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個子頗高,只是人有些佝僂了。可能是因為常年務農,看起來也格外顯老,尤其是眉間川字紋很重,看得出經常皺眉。
大概是沒找到陳寄北人,他臉色並不太好,見了夏芍立即擰眉,「你就是慶年說那媳婦?」
夏芍不疾不徐點頭,還明知故問:「您是?」
「你還有臉問?我是你公爹!」
陳父顯然很不滿,沒想到夏芍聞言十分驚訝,卻不是驚訝於他的身份,「當初我和寄北結婚,家裡一個人都沒來,我還以為是您身體不好,您一個人出這麼遠的門沒問題嗎?」
看似在關心他,卻點明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很正常,誰讓自己結婚家裡都不來人。
陳父那臉色當時就不好了,「慶年調走了,你們怎麼不說?」
當然是準備萬一他太過分,直接無人查收把信退回去。
夏芍沒回答,只是借電話給陳寄北打了一個,「我叫寄北過來接您,您這包我可拎不動。」
幾次陳父想發作,都被不軟不硬頂了回去,偏偏她態度還十分禮貌。
不多久陳寄北來了,蹙著眉把東西拎上車后座,「家裡地方小,我送你去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