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也是自責過的吧,自責沒能更早去找大夫,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過世。
可一個沒了求生意志的人,靈丹妙藥也救不了她的命。
夏芍抬起手,輕輕摸了摸男人的頭,就像當初,他只有二十一歲,而她也才二十二。
好半晌頸間的濕熱才停了,她也才聽到男人微暗的聲音,「咱們把媽接走吧,接到江城。」
陳家人雖然庇護了她,卻也騙了她,害了她,讓她二十幾歲便香消玉殞。如果有選擇,她應該也不想葬在陳家祖墳,跟陳寄北奶奶、渣爹和那個老綠茶終日相對。
夏芍毫不猶豫,「好。」
第二天,兩人去扯了六尺紅布,趕在正午時分準備遷墳。
剛要動土,汪貴芝帶著人來了。!
第146章 回家
這回汪貴芝不只帶了陳慶豐媳婦兒,還有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一個白髮蒼蒼拄著拐棍的老翁,一群跟在後面看熱鬧的人。開口便問陳寄北:「你這是幹嘛?」
陳寄北將鎬頭拄在地上,只有五個字——「接我媽回家。」
當初紀月然過世,他僵著臉埋下第一捧土,身影小小的,瘦瘦的,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如今他再次站在這裡,身形高大、頎長,看人時有種居高臨下的冷然。
恍惚間眾人又看到了那個狼崽子一樣尖銳孤僻的少年,可又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汪貴芝第一個反應過來,「這裡就是你媽的家,你還要把她接哪去?」
那個老翁更是大怒,「二十年不著家,一著家就挖你媽的墳,陳家怎麼有你這種不肖子孫!」
陳寄北只是冷冷勾唇,「陳慶豐偷了汪家村的彩電,人還在局子裡,都是你陳家莊的好子孫,我接我媽就是不肖子孫。那你們陳家我確實不敢待,還不如跟我媽姓紀。」
偷彩電那事大家都有所耳聞,但汪貴芝一直說陳慶豐是冤枉的。
她這人在村里口碑一直不錯,此刻聽陳寄北這麼說,不少人都皺起了眉。
汪貴芝一見,立即滿臉受傷哭起來,「就算你對我有疙瘩,也不能這麼說你哥啊。他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不說對你多好吧,哪回被你打了,不是都沒還手?」
「是啊。」陳寄北聲音淡淡的,「哪回我爸不是幫他兩倍三倍地打回來。有時候我明明沒打他,他看我不順眼,也在身上弄點傷,然後跑我爸面前晃,我爸一問就看我。」
他眼裡泄出些嘲諷,「你自己養出的兒子,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汪貴芝一聽,哭得更傷心了,「你就是這麼看我,看你哥的?」哽咽著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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