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一塊上佳的玉石追求的從來不是多高超的技法,而是最合適的技法,合適的鞋,只有腳知道,合適的玉,只有玉雕師知道,技法衍生再甚,終是萬法不離其宗。”
“所以,”褚景然輕笑道:“沒有最好的技法,只有沒有選對的技法。”
垂目輕呷了口茶湯,余昭輝道:“盧先生很聰明。”
褚景然微笑不語。
將手中茶湯放下,余昭輝道:“不瞞盧先生,我偶得一塊上佳羊脂玉,想用它雕刻一件賀禮向家中長輩表達敬意,但因一直未尋到合適的人選想法一直擱淺,因事關重大,不知盧先生可願現場隨意展示一番?”
“恭敬不如從命。”
余昭輝微笑道:“當然時間你自己把握。”
行至不遠處的玉雕工作檯,褚景然發現上面已經放了一塊成人拳頭大小切割好的玉石,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寶箱放上了桌,打開。
裡面各種走線,勾輪廓,打坯,修形,托底,精雕小工具一應俱全。
端詳著桌上的這塊拳頭大小的玉石紋理走向,褚景然思考著該以什麼樣的技法來塑造這塊玉石。
太簡單,余昭輝肯定不會滿意。
至於向困難方面發展,雖然余昭輝言時間自己定,但他可不會蠢到真將時間延長到明天或者後天,他頂多會等在這到天暗之前,甚至更短,若那個時間他還未完成,那他就相當於失去了這次的機會,那現在他該怎麼選 ?
余昭輝捻著手中的珠串,望著不遠處眉峰淺蹙思考的人,唇角含笑。
對於盧辰逸他私下自是有做過調查,與其它玉雕師並無太大的區別,卻不想到真正所見竟會與調查之中差距如此之大。
有膽識,狡猾,這是截止目前余昭輝發現的兩點。
近幾個月來為了這份賀禮,他見過不少玉雕師,問的是同一個問題,他們給的答案很多,有玉雕技法中任意一種,有自己獨創不傳的技法,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給出像他這般的答案。
合適的鞋,只有腳知道,合適的玉,只有玉雕師知道,沒有最好的技法,只有沒有選對的技法。
這番話聽來處處是道理,但細細品來卻一如沒有回答,打的好一手太極。
終的,余昭輝就見不遠處的人終於動手了。
沒有用通常挖髒去綹的手法,褚景然直接將原皮全部褪下,要知在現代這個造假嚴重的社會中,玉雕師都會留下一部分玉石原皮,來證明玉的真偽與出處,但因材料是對方選的,褚景然完全不擔心玉質造假,很直接的將原皮全部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