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在薛竹隱的臉上,她眼睫動了動,元氣恢復,她難得地伸了個懶腰。
看到床榻邊抱臂淺眠的顧修遠,聞到他身上的草木清香,她愣了一下,仿佛找到了昨夜夢見自己置身芳草地的原因。
昨晚他一直守在這裡?可她只是太困了,又不是生病了,有什麼好守的?
雖然現在已經入夏,但他這樣睡覺還是容易著涼,薛竹隱看著他的睡顏,把自己的被子小心地覆在他身上。
顧修遠倏地睜眼,嚇了她一跳,她心虛地把被子從他身前繞一圈,假裝自己是在抖被子。
「竹隱是想給我蓋被子?」顧修遠眼睛亮了,轉過身來扒在榻邊仰頭問她。
薛竹隱錯開他的眼神,輕咳兩聲:「當然不是,我兩日不在萬筠堂,擔心被子上沾了灰,所以抖一抖。」
顧修遠看破不說破,搶過她手中的被子緊緊裹在自己身上,語氣可憐:「萬筠堂夜間露氣始終,昨晚我被凍得瑟瑟發抖,現在有了竹隱的被子好多了。」
既然竹隱還會關心自己,那自己和她的關係就還有轉圜之地,他決定抓緊機會開口:
「我……」
「你……」
薛竹隱與他同時開口。
顧修遠的心提了起來:「你先說。」
「昨日我送泠煙出京,」薛竹隱留了個心眼,並未把蘇泠煙的去向告訴顧修遠,她繼續說道,「泠煙同我說,因你在幫她逃出東宮的事情上也花了很大的力氣,她原來十分怨恨你,現在不恨了。」
「那竹隱呢?竹隱還怨恨我嗎?」顧修遠暗自鬆一口氣,握住她的雙手,迫不及待地問道。
薛竹隱沒想到他關心的是這個,她一時噎住。
她還沒思考過這個問題,按道理來說,蘇泠煙作為此事的受害者,都能夠釋然原諒顧修遠,她似乎也不應再為此介懷。
可她沒有蘇泠煙那樣的胸襟,她不僅氣他將恩師之女送入東宮,害得自己無法向九泉之下的恩師交代,還氣他竟然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無情無義之人。
她把他當……好友看待,他竟然把自己當傻子一般耍弄!
他對蘇泠煙的事情雖有所彌補,可不能改變他自私自利的品性。
於這樣的人,她合該遠離。
「既然泠煙不怨恨你,我自然也不該再怨恨你。」薛竹隱慢慢地說道,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可你會為了討好林穆言將蘇泠煙送到東宮,難免有朝一日就會為了你的官身出賣我,我們還是不要牽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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